第11頁
連開襠褲……也同樣。
「別一直盯著,給人家小孩兒都看害羞了。」
池信轉頭,身旁柳山南握著瓶礦泉水,正喝得來勁,有一滴水珠順著嘴角淌下,弄濕了胡茬。
他抬手擦掉,扭頭和池信對視。
「我就看了,怎麼著?」,眼裡是玩味的挑釁。
「看吧。」,他坦然。
嗯?對象好像變了……
池信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匆忙撤回仍未緩解,情急下拿過柳山南手裡的礦泉水,在他錯愕的神情中仰頭一口氣喝光大半。
「慢點兒,別醉了。」
「謝謝。」
水還回去,池信深吸氣,維持面色上的鎮靜。
此時坐在窗邊的田野正化身「傷感少年」,戴著耳機看向窗外飛馳的風景,眼神憂鬱。
好像多數人都有類似的毛病,尤其在坐火車的時候,窗邊的魔力,誰說得清呢。
忽然他感應到什麼轉過頭來,摘掉一側耳機,「你倆玩啥呢?」
柳山南代表回答,「沒玩。」
田野以為是自己只顧聽歌冷落了他倆,畢竟他才是「中間人。」
「咱仨鬥地主啊?」
「……」,雙雙搖頭。
「餓嗎?要不要吃東西?」
又是搖頭,這下田野心裡更過意不去了,另一隻耳機也摘下,纏成團,塞進兜里。
「池醫生,喝水嗎?」
食品袋子在田野座位下面。
柳山南笑了聲,「她剛才喝了不少。」
池信尷尬地扯扯衣角,「我…我去上廁所。」
綠皮車的衛生情況一般,她幾乎是屏氣進出,快速解決完出來時迎面撞到一個人。
事發突然,怕她站不穩,柳山南下意識去攬她腰,一來一去手裡夾的煙差點掉了。
「廁所里有人追殺嗎?」,他低頭,看見一雙驚慌的眉眼。
池信站定,往後退一步,答也沒答就跑了。
兩節車廂連接處,柳山南點著煙,背倚鐵皮車廂,看著池信的襯衫衣角因走太快而被風捲起,如海浪翻湧。
……
「給!」
池信坐下,看見田野遞過來一個紅蘋果,「吃吧,西北乾燥,補補水。」
「洗了嗎?」
「沒洗。」
池信用手蹭蹭,直接開吃。
田野比她吃得還香,一口一口嘎嘣脆,邊吃邊漫不經心地說:「柳山南和女朋友分手了。」
池信差點兒噎過去,「這……這麼快?」
「不快,他出來爬雪山沒跟女朋友報備,然後女朋友知道了讓他趕緊回去,否則就分手,他這前女友也是登山的,唉,其實就是作,想讓柳山南把假期都留出來陪她唄。」
「所以就分了?」
話題展開得毫無預示,池信竟還接著聊下去了。
「對啊,柳山南可不是為了女朋友能放棄自己意願的人,再說他談戀愛基本帶玩性特質,每次都是女孩兒主動追他,在一起之後也不常見面,可能他太不上心,沒多久要麼被甩,要麼不清不楚就分了,我總說他渣男。」
池信嘴角擠出一絲笑,「還行吧,如果他沒出軌的話。」
「那沒有,我用我的人格保證,他對每一個都專一,起碼在戀愛期間。」
手往後伸,池信下意識去摸腰,柳山南手掌的輪廓和溫度在周身盤旋,非即時生效,但後勁十足。
平心而論,他確實是容易讓人迷戀的類型,且不費吹灰之力。
看來是桃花劫了……
池信不想重蹈那些女人的覆轍,所以她會讓自己儘量收心,一周多的時間,還好不長。
「想什麼呢?」
田野湊過來,揚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
「嗯?」
池信搖頭,「沒什麼。」
「你蘋果都忘了吃。」
「現在吃。」
池信剛要咬,柳山南抽完煙回來,見田野換了位子也沒說什麼,直接坐到窗邊。
熟悉的薄荷味,清新如綠箭。
「對了,你知道嗎?這次登山王梵也來。」
池信看著田野,不可置信的樣子,「她沒和我說啊?!」
池信和王梵是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大的朋友,王梵雖然也是女的,但她身高一米七九,常年留著短髮,童年時第一次在小區樓下碰到池信還錯認了性別,讓家長們看了笑話,這些年兩人做很多事都在一起,有時間還一起玩戶外,因此結識了田野,所以如果她要來一起登山,不可能不說。
「梵哥最近半個月都在甘肅和青海旅行啊,她不讓我告訴你,說是要給你個驚喜。」
池信看向田野,擺出假笑臉。
田野左右面面相覷,眼神停在柳山南身上,「我剛才是不是說漏了?」
柳山南抿嘴不語,田野一拍腦袋,「梵哥,對不住對不住。」
智商留在南森食堂了嗎?深深懷疑。
……
晚上八點半,格爾木火車站。
行李不算太多,但柳山南和田野還是將池信那份分擔了,遠看有種家長帶孩子「舉家遷移」的既視感。
快要出站的時候池信看見旁邊一位背著雙肩包的人快步走過去,腦袋「嗡」地一下,眼冒金星,「糟了!」
「怎麼了?」,柳山南停下腳。
池信絕望地看著他,「包落火車上了……裡面有身份證和電腦,我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