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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像腳下,有幾個救援隊的人正在工作,藍色的救援隊服,和柳山南穿的一模一樣。
「走,過去那邊看看。」
池信帶頭,薛暢趕忙跟上。
……
走近,薛暢跟旁邊人打聽情況,原來這個寺廟有四層,地上三層的人都被救出去了,而地下一層據說還有位老年人,卡在情況比較複雜的位置,救援隊正在想辦法。
薛暢打聽情況的時候池信走到另一邊,確認剛才熟悉的背影就是柳山南。
他和兩個隊友剛打開一個通道,因為入口狹窄,幾個人裡面就柳山南的身型符合,而且還得是脫掉救援服的情況下,他主動申請要下到地下室救人。
整理好裝備,正要下去的時候,池信喊住他,「柳山南!」
他邁出的腳停下,回頭。
「你身上不是還有傷嗎?」
那兩位隊友面面相覷,顯然不知情,或者柳山南壓根兒就沒說。
「我沒事。」
「我跟你下去。」,池信知道這時勸也沒有,她背上醫療包。
「不行!」,柳山南直接否決。
池信又說:「過這麼久了,老人就算不受傷,體力也支撐不了,我可以下去先給他打一針,要是受傷的話我可以馬上原地救治。」
旁邊兩位隊友有些為難,「請問你是……?」
「我叫池信,是一名無國界醫生,也是柳山南的朋友。」
最後一句雖然畫蛇添足,但池信意在想徵得他們的同意。
「快點兒,抓緊時間吧。」
池信要往下跳,柳山南再次攔住她,兩相對視,最後池信眼裡的倔強贏了。
柳山南把頭盔摘下來,戴在她頭上,扣子扣緊,又接過隊友的戴上,說:「我先下去,確認一下情況,如果真的需要你的話你再下,我來接住你,明白嗎?」
「明白。」
柳山南往下跳的時候池信抬頭看了一眼那尊佛像,如果真有誠心可鑑,池信希望它能給逝者以安息,並給活者以希望。
踩著兩側搭好的落腳點,柳山南下去後池信就蹲在入口等,過了幾分鐘,她看見下方柳山南走過來,沖她勾勾手指。
醫療包扔下去,池信小心踩著兩側,快到地面的時候被柳山南單手環腿抱住,輕輕放下來。
地下昏暗,灰塵肆起,斷木殘磚到處都是。
「傷者在哪?」
「裡面。」
池信彎腰跟柳山南往裡走,最後在一處佛龕前見到了那位老人,她臉上和腳腕均有血跡,整個人很虛弱。
池信先簡單查體,摸清傷勢後對柳山南說:「傷得不重,但應該困了兩天沒有進水進食了,我給她注射一針生理鹽水加葡萄糖,等一會兒恢復意識再帶她出去。」
上面,另外兩個隊友還在拓寬洞口寬度,不然這位老人一會兒往出帶也有難度。
等待的時間兩人坐在地上,柳山南特意拽了根木頭給池信墊著,地下室能聽到上面的說話聲,還有其他嘈雜的聲音,但兩人間的沉默卻掩蓋一切。
昨晚泄了火,現在池信面對柳山南無比坦然,雖然還做不到平靜,因為每次對視都心跳得厲害,尤其是在王建軍那裡知道真相後。
看著柳山南的手,池信想像著上面的疤痕,心頭像壓了塊巨石一樣,沉悶得疼。
「柳山南。」
「嗯。」
池信叫完他名字,突然不說話了。
第46章 口袋裡的合照
「在國外這一年怎麼樣?」
池信不說話,反被柳山南問。
她盯著腳尖,說:「挺好的,救活了不少人,也有很多生命從我這雙手上流逝,經歷過戰火,逃亡和重生,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在每一段記憶里,都摻雜著對柳山南的想念,有時因為一個和他有相同習慣的人,有時因為一條雨後彩虹,更多時候是不自覺的回想,那張臉總在眼前晃啊,晃啊,趕都趕不走。
「你呢?救援隊辛苦嗎?」
「和以前工作有很多重合的地方,只是不配槍了。」
何況他現在也開不了槍……
「你的事我都聽王隊長說了,今天。」
「……看來我不讓他告訴你也沒用。」
「是我問的。」
柳山南本就是不愛解釋的性格,但越不解釋,誤會越多。
反恐突擊大隊是真正意義上的特警,只有少數素質好的苗子會被分到這裡,他們的職責是參與處置嚴重暴力性犯罪事件,經過這些事,柳山南不確定他是否還具備資格。
「你可以跟我說的,但你沒說。」
「我當時那種情況,確實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
「昨晚……」,池信舔舔乾燥的嘴唇,「我沖你發脾氣了。」
「挺好。」
「?」
柳山南下意識抓抓胸口,低頭隱藏彎起的嘴角,發脾氣代表還在乎,他這麼理解。
池信又觀察了一遍老人的狀態,臉色好像恢復了些,只是還沒清醒過來,池信握著她的手,以便隨時確認。
「你的阻斷藥在哪弄的?」
阻斷藥不好買,小地方根本就沒有。
提到這個,柳山南馬上回想起那段日子,六周時間從沒覺得如此痛苦,好在最後結果沒事。
「找你師兄買的進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