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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信忽然想起什麼,起身回屋,再出來時手裡捏著一個信封,「這是之前他交給我的工資卡,快遞寄的話不太保准,要不你替我還回去吧。」
王梵接過,「行,看我殺他單位去,讓他必須給我個解釋!」
不管王梵之前怎麼說,池信都不覺得什麼,可要是到單位鬧絕對不行。
「梵哥,我和柳山南分手是私事,再說他們單位有紀律,不太好。」
單位不同,但「紀律」兩個字的意義相同。
「池信,你就慫吧,被柳山南欺負一次又一次,上次他丟下你,是因為跑這麼遠做特警,我們理解,這次乾脆連理由都沒了,別指望你原諒他。」
池信抱著雙膝,下巴拄在膝蓋上,任王梵怎麼說就是對柳山南恨不起來,這個男人,在戀愛的時候太好了,好像他身上有揮霍不完的魅力和溫柔時刻,池信喜歡看他穿制服的樣子,敬佩他持槍站崗時的一身正氣,包容他因為工作原因時常失聯……
現在回頭看,柳山南給予的這些東西就像一條無形枷鎖,把池信鎖在裡面,然後有一天他走了,池信要麼繼續被鎖在原地,要麼就去主動找他索要鑰匙,但以池信對柳山南的了解,他只會給予更多來增加枷鎖的數量。
池信被吃死了,一輩子都別想逃……
忽然王梵想到什麼,「他不會跟那女的舊情復燃了吧?」
「沒有。」
池信清楚,以陳嘉黎的性格,如果舊情復燃早來她跟前嘚瑟了。
「對,正好提到她,忘了跟你說,我讓我英明神武的爹查著了。」
王梵坐好,調出聊天記錄開始念,「陳嘉黎,性別女,年齡25歲,籍貫青海西寧。」
池信打斷她,「說重點。」
「據可靠消息,陳嘉黎追柳山南追了好久他都沒同意,後來用了點手段,趁柳山南醉酒把他弄酒店去了,當時睡沒睡不知道,反正讓柳山南負責,倆人就這麼好了,陳嘉黎她爸進去前給她留了一筆錢,具體多少不清楚,但小几百萬肯定有,不然她能撐到現在嘛。」
原來還有這麼精彩的狗血開端,王梵上午剛知道的時候除了驚訝,還有些不屑,對陳嘉黎的不屑。
抽回王梵手裡的信封,池信說:「還是我去吧,我們之間總得有個了結。」
即使是一場單方面的了結,對於池信來說,她需要這種儀式,騙人,騙己。
……
王梵當天下午離開帕市返回南京,臨走前買了一堆吃的喝的,叮囑田桃和寧寧一定讓池信按時吃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送走王梵,池信從機場直接去了特警支隊,正好也順路。
下車望向對面,特警支隊的大門依然氣勢威嚴,看著看著池信特想笑,上次來還是作為家屬過來探視,這次來就是前女友了。
想到這她竟真笑出了聲,前女友……要是讓陳嘉黎知道,兩個前女友的身份倒是有得聊。
從道口繞過去,池信徑直走到門衛站崗的特警身旁,特警很警覺,見陌生人過來,立馬攔住詢問。
「我是……」,池信停頓,更正臨到嘴邊的身份,說:「我是柳山南的朋友,這個能麻煩你交給他嗎?」
「柳山南?幾隊的?」
池信搖頭,見特警有點為難,她又說,「我要走了,再沒機會見他,麻煩你幫我轉交一下吧,謝謝你了。」
許是池信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溫柔低聲的語氣讓他沒法拒絕,想了想,他說:「那給我吧,要帶什麼話嗎?」
想說的話很多,可池信覺得哪句都沒必要了,她沖特警搖搖頭,「沒有,謝謝你,再見。」
池信又看了一眼特警支隊主樓,最後一眼,最後的念想,斷了。
回去路上,她滿眼都是五星紅旗在特警支隊迎風飄揚的場景,那一刻池信突然明白了,柳山南身上有種野蠻生長的痕跡,花花世界關不住他,無盡的戈壁灘才是他的方向,所以,他們註定天各一方。
……
一周後,南京醫療小分隊的醫療援助進入最後倒計時,池信每天忙著整理這段時間的學習材料,回去還要寫報告做演講,趁這兩天不忙,她把該做的提前做了,省著回去加班。
柏曉天這回倒落個清靜,他的活都被自己師父搶去了。
中午吃完飯,柏曉天端著飯盒到辦公室找池信,她從急診那邊剛回來,在看資料。
「師父,吃了沒?」
「不餓。」
「你要修仙啊,這段時間中午都不吃飯,昨天搶救病人的時候你差點兒暈了。」
池信把資料放回檔案袋,「要走了,整理的東西多。」
「那你還不讓我幫忙!」
池信一個眼神,柏曉天趕緊閉嘴,跟師父混這麼長時間以外,除了醫術精進,他學會最多的就是察言觀色,對他師父的脾性了如指掌。
「師父。」
「說。」
「你和南哥沒什麼事兒吧?」
柏曉天憋了好久,早就想問了,他最近給柳山南發信息基本沒回,池信除了對病人以外,一天都沒個笑臉,沒事兒才怪。
「我們分手了。」
池信說得輕飄飄,表面也淡然。
柏曉天將信將疑,「你把他踹啦?」
「他把我踹了。」
池信實話實說,讓柏曉天有點猝不及防,「怎麼可能呢?他憑什麼踹你?他算老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