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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手反背過去,他仍抵死掙扎,手銬銬上,冰冷刺激著神經,他仰天「哈哈!」大笑兩聲,吐了口牙上的血,猙獰著對柳山南說:「我有愛滋病,你完了!」
在場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柳山南,風雪中,他一瞬間僵住。
……
另一邊,丁竹拎著錢箱子走到趙海藏匿的山洞口,說:「趙哥,都辦好了。」
「錢放那,走吧。」
「趙哥,你們路上小心啊,等什麼時候回來再找我。」
趙海和身後兩個小弟從洞裡鑽出來,看了眼天,皺皺眉,拍掉身上剛落的雪,說:「不回來了,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說完他拎上皮箱,往另一邊山坳里走,後面跟著的兩個小弟丁竹連見都沒見過,完全眼生的面孔。
……
就在丁竹轉身和他們分開沒多久的時候聽到一聲槍響,他第一反應是蹲下,等槍聲消退,他匍匐著躲到一處大石頭後面,緊接著又是幾槍,他知道趙海肯定和警方交戰了。
丁竹渾身顫慄,他雖然跟趙海混,而且上次趙海中槍時就在身邊,但兩者情況不同,這次在方圓幾十里都是光禿禿的大山,一旦出意外,光憋在山裡就能把人凍死。
丁竹越想越怕,渾身直冒冷汗,過了幾分鐘,他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很多人,他從石頭邊探出頭,看見柳山南一行走過來。
「是我。」
大雪飄揚,丁竹頂著一頭雪站起身,第一時間把手舉過頭頂,好讓他們看清。
靠近了,柳山南拍拍他肩膀,把他交給身後同事,剩下的人則去田野和王建軍那邊支援。
雖然剛才手被咬傷,可柳山南眼下無暇顧及,他們貼著山體緩慢前行,每到一處拐彎,隊伍從後往前,依次拍一下前方兄弟的肩膀,可還沒到交戰區就見王建軍緝毒隊的幾個人返回來,其中一位肩上還背著個人。
「田野!」
聽到有人認出來,柳山南心一驚,暗罵一聲,「怎麼了?」
風聲也掩不住他的顫抖。
「中槍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來不及問原由,柳山南旁邊的兄弟掃了一眼,說:「怎麼逮捕兩個?趙海呢?」
「跑了,其餘人追上去了。」
「你們先撤,送田野去醫院。」
柳山南和其餘兄弟順著剛才指的方向追過去。
兩支隊伍錯身時,柳山南在田野肩膀拍了拍,不知他能否感覺到。
……
下雪時天總是黑得早,眼前除了山體的灰色就是滿目雪白,搜捕隊伍順著趙海逃跑的痕跡追,可雪越下越大,漸漸腳印被埋住了,給搜捕增加相當大難度。
但隊伍里沒有人要放棄,就這樣一直頂著雪在周邊搜捕,狙擊組墊後,交替掩護著,搜查每一次可隱蔽處所,到後半夜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趙海的蹤跡。
當時他極有可能哪裡磕破了,留了血,順著血跡往前,發現了正吃力往山上爬的趙海。
這小子狗急跳牆,是想從這座山翻過去嗎?
「在上面。」,柳山南小聲通過對講告訴全員。
如果這時爬上追顯然不行,柳山南請求狙擊,得到王建軍批准後他找好位置,大口徑狙擊槍順著山的側面,瞄準趙海。
雖然這樣的地理條件不允許慢工出細活,但深夜加上寒冷,不穩定因素很多,柳山南通過夜視儀瞄準後,沉著呼吸扳動扳機,一槍射出後打到趙海小腿,幾乎和他哥當時一樣的位置,趙海中槍後腳下不穩,身體打圓滑到山腳下,被幾個警察瞬間逮捕,再無掙扎機會。
大雪在天初曉時停下來,隨著這場戰鬥一起結束。
……
返程時,柳山南和王建軍坐一輛車,每個人都被凍得滿臉通紅,神態疲憊,雖然任務完成了,但並不圓滿,因為田野受傷了。
柳山南右手搭著左手手背,一路嘴巴抿成直線,不說話。
快駛進市區的時候,一個隊友像是剛想起來,小心提醒王建軍,說:「隊長,執行任務的時候柳山南被毒販咬了,那名毒販說他有愛滋。」
王建軍突然瞪大眼睛,困意全無,他看向身旁沉默的柳山南,湊過去,問:「受傷了是嗎?」
好半天,柳山南緩緩抬起眼皮,「田野怎麼樣了?」
「我問你是不是受傷了?」,王建軍抬高音量。
「王哥,你先回答我。」
語氣堅定,不容商量。
王建軍嘆了口氣,剛要回答,兜里電話響了,他掏出來接聽。
「餵~」
只一個字後王建軍緩緩放下電話,眉皺成川,車裡所有人都看向他,此時的沉重氣氛非彼時……
「田野……」,王建軍使勁倒了口氣。
第33章 田野犧牲……
這場交戰,在丁竹完成任務之前,緝毒大隊和特警隊各派出一名警員打頭陣,前往趙海躲避的山洞附近觀察情況。
田野主動請纓,和緝毒大隊的一名年輕同事還有嚮導一起下到山谷,其餘隊友墊後支援,一點點收縮防守,為了給隊友們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田野申請打頭陣,沒成想剛走出一段就和趙海一方撞上,不幸中槍,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沒了呼吸。
本來田野可以避開那一槍,只因他臨時把防彈衣脫下給了嚮導……
聽到車上隊友講完這些,柳山南覆著傷口的手揭開,用力擠裡面的血水,他在憤怒,在發泄,血水滴在腳邊,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