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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一原本以為以小橘貓的膽子,就算被他拽到面前,肯定也會立刻慫回去的。
沒想到她像是嚇呆了,一動不動地待在他眼皮子底下。
帽舌擋著,他看不清她神色,猶豫了下,靳一伸手給她輕摘掉,半是玩笑:「幹什麼,要給我磕頭認錯?」
摘掉棒球帽後,小姑娘稍淺一點的頭髮露出來,在陽光下像某種柔軟的栗色。接近額發發梢位置,還被他的帽子禍害得,毛茸茸地翹起來幾根。
靳一正微微失神,就聽見耳邊擦過去句輕聲。
「你說什麼?」他垂眸。
「……」
小姑娘在他身前低著頭,慢吞吞往他胸膛方向湊了點,聲音又輕又小:「給你…擼貓。」
「——」
眼底的笑停滯。
靳一怔在窗邊瀲灩的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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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蛐:一哥你rua不rua,你不rua我可rua了!
靳一:你動她一下試試(冷漠)
第30章
「砰。」
「砰…」
「砰……」
明媚燦爛的操場上,學生們像拋灑進草叢裡的豆子似的遍地蹦跳散落;只在籃球場最邊角,一個小姑娘正蹲在角落,抱著籃球架的底座慢吞吞地把自己往上撞。
她身旁不遠處。
郭禹彤和文夢佳正表情複雜地望著。
文夢佳:「小喃同學這是怎麼的?失戀了還是失心瘋了?」
郭禹彤:「不知道,反正上課以後就這樣了。」
文夢佳:「難道是我們走了以後,靳一對她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
郭禹彤琢磨了下,搖頭:「也不像。」
「怎麼說?」
「剛剛我聽她自己在那兒叨叨,什麼『讓你犯二』『讓你心軟』『讓你衝動』之類的,」郭禹彤得出結論,「更像是在自怨自艾。」
文夢佳聯想了一下,肅然:「也有可能是衝動告白被拒,然後自怨自艾。」
郭禹彤哭笑不得:「不能吧,喃喃哪像有那個膽子的?」
「你沒聽說過一個詞,叫色膽包天嗎?」
「這個詞用在你身上,我會比較相信。」
「呵,你文姐我還用得著色膽嗎?什麼樣的男生我不敢上?」文夢佳一甩頭,「算了,先去拯救一下小喃同學的小腦瓜,別讓她再撞壞——」
話聲戛然而止。
郭禹彤聽得奇怪,順著文夢佳視線一望。
隔著半個陽光燦爛的操場,某人一身鬆散休閒的衛衣長褲,單手拎著瓶礦泉水,帶著滿操場女生們或明或暗的目光朝這個角落走近。
大約是腿長優勢,明明那人半低著頭插著袋,懶洋洋地走得散漫,但還是轉眼就到面前了。
近處看,剪短的黑髮下露出漂亮的額頭,五官線條更襯得清雋冷淡。
郭禹彤回神,戳了戳還在看的文夢佳:「文姐,咱不是什麼樣的男生都敢上嗎?」她忍笑問,「這個也敢嗎?」
文夢佳回神,板起臉:「朋友妻不可欺,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
「我看你這個臉皮厚度不像是有底線的啊?」
「滾滾。」
全操場還是有個例外。
比如牆根角落剛種下的,正在以頭搶籃球架的,某顆小白菜。
盛喃確實看不到,因為她正低著頭閉著眼窩在籃球場被太陽烤出焦皮味的地面上,一邊撞柱子一邊咕噥。
「你一定是瘋了,一定一定是瘋了對吧?你怎麼會說出那句話的,你身為橘貓……呸!你身為人的尊嚴都不要了嗎?盛小白菜你不能這樣,人可以墮落,但不能沒有底線地墮落……」
撞到某一下的時候,盛喃突然察覺了什麼。
這個觸感……怎麼不太一樣了?
盛喃抬起額頭。
出現在她眼睛前方十幾公分位置的,是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掌。
「啊!」
盛喃一嚇,下意識往後一躲。
撲通,蹲著的小白菜一屁股坐到後面的地上。
於是視角拉廣。
手掌的主人也出現在她視野里。
不知道什麼時候,靳一正坐到她方才蹲著的旁邊地上。他蜷著一條長腿貼地,另一條屈起,胳膊搭在膝上,手就擋在她剛剛撞額頭的籃球架前。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到此時,那人才垂回手腕,似笑非笑地撩回眼望她:「撞完了?」
盛喃還不自在地繃著:「你怎麼在這兒。」
「我聽人說這邊有個小傻子在撞牆,過來看熱鬧。」靳一說。
盛喃直了直腰,試圖找到並不存在的底氣:「我只是…在讓自己清醒一點。」
「哦,」靳一屈指,叩了叩籃球架,在邦邦的清脆聲里他勾回視線,「你確定不是想讓自己徹底昏過去?」
盛喃:「……」
見小姑娘臉紅撲撲地扭開,也不知道是太陽曬得還是情緒使怪,靳一垂眸笑了笑,手裡拎著的礦泉水朝她抬起來。
盛喃轉回來,望著水瓶遲疑了下:「給我的?」
「總不會是讓你幫我開瓶蓋。」靳一聲音被太陽烤得越發懶散,他靠到身後的操場圍牆根,半眯著眼望過來,那模樣好像隨時準備睡過去了。
「…謝謝。」盛喃伸手接過,忍住懟他的衝動。
水涼冰冰的,在這樣燥熱的暑夏尾巴的正中午,拿在手裡就感覺有一種舒服的沁涼感通透地竄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