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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喃默念三遍「這是救命恩人不能打也打不過」,才忍下怨念,乖巧低頭,「等外套洗好,我會聯繫你的。」
「嗯。」
靳一手裡的書合上,隨手插回柜子里。
盛喃沒看清封面,好奇問了句:「你看的是什麼書?」
「《白痴》。」
盛喃:「?」
盛喃的小宇宙爆發的前一秒。
靳一察覺什麼,側回身,很淡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沒罵你,別炸毛。」
盛喃情緒滯住:「…誰炸毛了?」
靳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書名叫《白痴》。」
「啊,」盛喃尷尬地低下頭,「哦。」
「既然上學就好好學習,」靳一拎起擱在旁邊滿盛著繪畫工具的袋子,「在學校里遇見裴朔他們,就裝不認識。」
「嗯…嗯?」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離遠點對你好,」靳一淡定路過撞球桌,「免得讓他帶壞你。」
撞球桌旁的裴朔:「……」
論不是好人,這房間裡誰比得過你啊?!
偏偏盛喃毫無所察,聽話跟上去:「喔,好。」
快到門口盛喃才突然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拉住靳一手腕。
靳一停住,回眸:「?」
盛喃立刻鬆開,心虛飄走眼神:「那個,就不麻煩你送我下樓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靳一沒動:「怎麼了。」
「我怕我…朋友誤會。」
「你朋友,」頭頂那嗓音拖得懶慢,像浸上點在夜色里生涼的笑,「能誤會什麼。」
「誤會……」
盛喃幾乎能聽到自己大腦CPU過熱運轉的聲音了。
在幾秒令人死亡的沉默里,她突然腦內靈光一閃。
一秒後。
在靳一居高臨下的視線里。
「因為你長得太帥了,」小姑娘仰頭,嚴肅地繃著臉誇讚,「我怕我朋友誤會我今晚是從什麼不正經的店裡出來的。」
「……」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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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個人經驗告訴我,不要亂說話,不然以後容易為此付出『慘烈』代價。」
——後來的【盛·拿命嘴炮·小白菜·喃】這樣說道。
第13章
盛喃獨自從樓梯下來,看見盛笙戴著口罩站在樓道外的燈罩下面。
兄妹二人對視數秒。
盛喃:「你長丑了。」
盛笙:「你說謝謝的發音好像有點奇怪。」
「真的,」盛喃拎著繪畫工具袋,蔫耷著眼走過去,「不久前你戴口罩的樣子在我心裡還是第一帥的,現在最多第二。」
說話間,盛喃從樓道里的背光陰影里走出來。
乖巧及肩短髮,潑墨短裙,身上大號拖過腿根的夾克外套。
盛笙看清盛喃模樣打扮,溫和眉眼有一秒的停頓:「…你是想去《這個殺手不太冷》里競演那個小女孩嗎?」
盛喃繃臉:「明明是《殺死比爾》里的酷girl。」
盛笙憐憫地:「那眼科和腦科,你至少得看一個了。」
盛喃:「……」
盛喃五六歲的時候家裡生意還沒什麼起色,盛天剛一直在外奔波,她在家裡都是由盛笙照顧的。
而盛笙「照顧」妹妹的方式非常簡單——
打開影碟機,放進碟片,關燈,看電影。
那時候的每一個周末,兄妹兩人都窩在拉著窗簾的房間裡,床尾蓋著一張老舊但乾淨的地毯,黑漆里幾十寸的電視機轉著熒熒的光線,小盛喃抱著她灰土土的無尾熊布偶靠在地毯上盛笙身邊。
記不清多少次盛笙聽見動靜,轉過頭去,看見影子裡的小姑娘團成一團,靠在他肩膀旁,睡得快要吹鼻涕泡泡,呼吸綿輕。
他們看過很多部老電影,有很多個那樣的下午拼在一起,一晃就過去了好多年。
直到後來……
盛笙提著他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邁出家門。
那年他17歲,盛喃13。
那隻磨禿了毛的無尾熊布偶孤零零地倒在盛喃的腳邊,茫然地仰著頭,看著玻璃窗外越來越遠的身影,還有氣怒的盛天剛摔門回屋後空蕩的房間。
盛喃想就是從那時候起,她開始討厭一個人,又總是一個人。
「所以你身上這件外套是誰的?」
「……」
盛喃還在內心唾棄這個為了打職業賽拋家棄妹的沒有人性的哥哥,就聽見盛笙給的送命題被輕描淡寫地拋了出來。
盛喃沉默兩秒:「晚上這麼黑,你別戴口罩了。」
她停到盛笙身旁,抬頭,小臉繃得很誠懇:「你又不是Liar,這樣戴著你粉絲容易認不出來。」
盛笙不為所動:「回答問題。」
盛喃:「……」
有一個親兄妹等於有無數個壞處。
其中之一就是彼此太過了解,連轉移話題都變得十分困難。
「你要是堅持頑抗,」盛笙慢條斯理的,「那我就只能讓他來問你了。」
盛喃知道這個「他」是誰,立刻開口:「別——你爸最近忙著找小老婆,顧不上我。」
盛笙:「那就回答。」
盛喃只得憋著開口:「這衣服是我一個,朋友的。」
「哦,」盛笙點頭,「就是那個你當著他的面,稱呼我是你朋友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