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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西蒙說,「有這機會還是要多多地上。」
「……」
電視裡還在播頒獎禮,顏漫在衛生間卸妝,西蒙就在外面看。
畫面中葉凜的臉一閃而過,儘管台下群星聚集,可只要視線看過去,第一眼就只能看到他。
整容也整不來的優越感,女媧造人的偏心產物啊。
突然看到桌上的花,西蒙聯想道:「你說像這种放娛樂圈都打眼的頂級帥哥,他們追人應該也是挺拽的吧……就類似那種,我隨便跟你聊兩句,愛談談不談拉倒,反正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喜歡老子。」
顏漫把臉洗乾淨,抽了張潔面巾蓋在臉上。
「那我跟你想法不一樣。」
「怎麼講?」西蒙願聞其詳,「你覺得他追人是什麼樣?」
顏漫:「我覺得他不會追人。」
「……」
*
晚上九點半,頒獎典禮結束。
葉凜從後台離開。
天幕中落起些小雨,男人手中拿著獎盃,被打著傘的侍從從禮廳門口送上車。
今晚的活動是頒獎禮加晚宴的形式,後面的觥籌交錯他嫌太吵,提前離了場。
拉起的橫線外,站姐高舉單反捕捉下這一幕。
夜色被模糊成一片濃稠的深黑,他身後借了些禮堂落出的亮光,勾勒出挺拔身形,握住獎盃的手指弧度好看,掌骨清晰。
黑色鞋底踩開雨水,他步伐很快,頭頂傘面加深氛圍,為他增添幾分遙不可攀的貴胄氣息,可即使剛從名利場出來,他身上仍然帶著股和這雨天一樣的,清冷而濕潤的氣息。
夜太安靜,他不說話,沾染上孑然一身的沉冷意味,躬身上車時,雨水被隔絕在外。
那組圖很快出圈上了熱搜,微博上熱鬧非凡,感嘆雨天和冷感帥哥總是如此搭調。
仿佛誰也無法靠近他,他如此高高在上地俯視人間,是即使黑化,也沒有妖魔敢觸到他半分衣袍。
而車內,熱搜中心的「冷峻」的神,正在低頭挑選照片。
畢談:【我在花店裡呢,這是他們預備提供給明天的所有插花款式,你想明天送她哪一束?】
看了半晌,葉凜緊蹙眉心。
【都不好看。】
他說:【花店地址給我,我親自弄。】
畢談:【????????????????】
畢談:【你要學插花?】
【不行?】
【學插花幹嘛?】
這問的跟廢話沒什麼兩樣,當然是送她。
今早挑的是一束現成的,中午送過去,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葉凜懶得再回,很快,畢談把地址發過來。
車在半道中調了個頭,駛向繁華的、煙火氣息濃厚的商業街。
今天的插花沒有學成,因為花束已經賣完了,再一問,原來是因為葉凜要在附近參加活動,因此花提早就銷售一空。
當事人葉凜:「……」
不過今晚也有收穫,他已經提前挑好了花藝老師,是個法國人,不常回來,所以也不大認識國內明星,相處時他會輕鬆很多。
並且這家店對於私人訂製,保密性都很好。
出了花店已經很晚,路上漸漸空曠起來,葉凜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散過步了。
做藝人這一行,似乎本就沒有私人時間。
連戴著帽子和口罩都會被認出,再嚴重一點甚至會影響整條街的擁堵,造成安全隱患,散步和私人時間對他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但在這個晚上,不知怎麼地,他突然想沿著河堤走上兩步。
最靠內的小街人煙稀少,沒有路燈,他終於摘下口罩。
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桂花香氣,吸入肺腑,清新又乾淨,是久違的通透感。
站在這裡的時候,他突然在想,如果這時候她能在他身邊,應該……
會很好。
男人垂下頭,點開她的微博刷了兩下,並沒有新微博。
屏幕正上方是簡簡單單的顏漫兩個字,認證之後,頭像右下角有個小小的V。
又看了會兒,他收起手機上車。
這夜似乎格外漫長。
第二天一早,收到花店的消息,葉凜起身前往。
路上,畢談在車裡叨叨個沒完:「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你為一個人學插花?」
男人頓了頓,「追女生,送花不是必備的一項?」
「對啊,但大多數都是隨便買買啦,送了就行——不過你確定不寫落款嗎,這樣她都不知道是你送的。」
葉凜後靠,緩緩敲了敲扶手,「不用。」
暫時不用。
「等下——」畢談突然反應過來,如果不是車頂遮擋,他現在已經一蹦三尺高,「你剛剛說,你在幹什麼?!?!」
男人淡聲,字調緩慢,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是,我在追她。」
畢談:「這就開始了?前兩天不是還在學習嗎?」
「學了不就要開始?」他輕攏了下眉心,「不然不是白學?」
「……」
好像也是。
尊重他的追求方式,畢談沒給出餿主意,跟男人一起下了車,走進房間。
葉凜:「你跟過來幹什麼?」
「嗨呀,雖然我不幹嘛,」畢經紀人很有自覺,「但是我可以陪你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