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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還沒有同床共枕過,沒有相擁超過一整夜,甚至沒有好好相擁過。今夜他們只擁抱和親吻,然後互道晚安,棲息在對方的懷裡。明天早上醒來,她必須要第一時間看見季醫生的臉。
結果是,季霆喝得爛醉回到房間,符迪跟著進來,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中間。季霆用殘存的清醒把符迪拖到客房,再回來時,他身上穿著符迪的外套,問陶溪和自己帥嗎。
陶溪和讓他脫掉,說他不穿衣服最帥。他照做了,又問:「你見過比我更白的男人嗎?」
「沒有。」陶溪和對他招招手。
季醫生靠近,頭快要抵著陶溪和頭的時候,忽然看向她的肚子:「溪和,流了這麼多血,應該很疼吧,哥哥給你熬紅糖水好不好?」
「我的哥哥姓陶。」說完就後悔,跟酒鬼有什麼好說教的?陶溪和咬了他的下嘴唇一下,以身試法地說:「哥哥是不能親妹妹的,懂了嗎?」
季醫生不懂。他喝醉了,他吻住陶溪和的唇,把酒精的味道送進她的口腔里,手開始不老實。
陶溪和正想該怎麼阻止,爛醉的季醫生伏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溪和,我們倆結婚了,對吧?」
陶溪和正在分辨這是不是一句醉話,季醫生又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我也還不錯,你試試唄。」
試什麼?他們該試的不都試過了嗎?試他的靈魂?他要她愛他?
陶溪和試探他,叫他「季霆哥哥」,說:「生日快樂。」
懷裡的人卻只剩鼻息。
陶溪和關了燈,在黑暗中與季霆相擁。她說了一些情話,吻了吻他的臉,她覺得這種感覺好極了。她當是彩排以後的告白。以後如果他說「我愛你」,那她會立刻跟他告白。
後半夜,季霆忽然驚醒,醉意散去大半。他想起床想去找水喝,發現陶溪和窩在他懷裡,正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他頓時有些茫然,這姑娘現在是他老婆?他們好像合法了,那抱著睡覺是沒關係的吧。
嗯,合法了,沒人管得著。
他釋然地倒下,回到方才的夢裡。時光穿回到十四年前,十八歲的他在灑滿黃昏的房間裡,親吻年紀尚幼的溪和。
有人指指點點:「你怎麼能親溪和呢?她是你妹妹。」
少年季霆揚起一張桀驁不馴的臉:「她以後會是我老婆。」
宿醉的季醫生頭有些疼,一睜眼,陶溪和正撐著腦袋打量他。
「早。」
「早。」季霆坐起來,看看時間,六點半。他穩定的生物鐘從來都很值得信任。
陶溪和逗他:「你說夢話了。」
他不相信,他不記得他做過夢。
陶溪和又問:「這床單是陳阿姨換的吧?」
季霆揉揉腦袋:「嗯。我真說夢話了?」
「沒說。」陶溪和下了床。
季霆摸到手機,消息有不少。他點開陳秋陽的,那邊問他:[你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完成的怎麼樣?溪和滿意嗎?]
昨天下午,他拜託陳秋陽抽空來他這裡一趟,幫忙稍微布置一下。畢竟女孩子都喜歡浪漫。這種日子很特別,記憶如果是美好的,日後回憶起來會感到幸福。
他沒想到陳秋陽搞得如此隆重,他現在被滿目的大紅色刺得有點頭暈。只是領證之夜,不是新婚之夜,真的沒必要。
陶溪和一下子就看出來是陳秋陽的手筆。那這功勞還與他何干?即便他並不打算邀功。
在餐桌上吃早飯時,季霆看見陶溪和點開和陶洲和的對話框,她似乎還沒有得到哥哥的「原諒」。她耷拉著腦袋,跟小時候看哥哥生氣時的狀態一樣,有點無措,有點傷心,有點迷茫。
季醫生什麼也沒安慰,拍拍她的頭,把車給她開,自己乘地鐵去上班。
站在人潮洶湧的地鐵站里,季霆給陶洲和發了條消息:[洲和,希望你不要再因為記恨我而冷淡了溪和,她從小到大都很在乎你的感受,她心裡是維護你的。如果你實在解不了氣,我願意向你道歉,為我曾經的幼稚和戾氣。回溪和一條消息吧,她真的很難過。]
第20章 20 已婚。
會議室里坐著一個又白又瘦的女孩, 穿一件寬鬆的黑色毛衣,戴一個厚重的黑框眼鏡,不施粉黛, 有意藏起漂亮的眉眼。陶溪和跟方幼宜進門的時候,她正看著窗外的雪發呆。
方幼宜把一杯熱茶放到女孩面前,「請問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助到你的嗎?」
女孩看了她們的公眾號, 按照聯絡地址找上門,她其實不知道她們能幫自己什麼,她也給不了她們什麼。決定找過來,是半夜翻到陶溪和在英國時拍的一個小短片,講述了一位華人姑娘童年遭遇性侵, 後來擺脫心理陰影重拾精彩人生的故事。她想見一見陶溪和。
「請問陶小姐是哪位?」女孩有點菸嗓,跟她身上的文弱氣質形成反差。
「你好, 陶溪和。」陶溪和朝女孩伸出手。
「江遙。」江遙只是點點頭, 神色間帶著疏離, 「陶小姐, 我想單獨跟你聊。」
方幼宜離開會議室後, 用陶溪和的筆記本翻看她這兩天擬定的項目計劃書初稿, 她最近得到了幾筆發小的投資, 嘗試推翻之前公益性質的商業模式,開啟第二階段創業的新篇章。她要用更長遠的目光來養活她的夢想。
陶溪和給方幼宜、符迪和徐沐冉按投資比分配了原始股權,把日漸得到關注和流量的公眾號作為窗口, 新增了女性醫療資源整合、線上心理援助等幾個板塊, 未來她想融資,做定位更精準的垂直類app,拍女性情感生活紀錄片,建立互助式女性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