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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看著陶溪和的背影,想她方才坐在門口不進來,是嫌這樣的場面煩?她獨立慣了,又是個十足的理想主義者,熱愛自由和冒險,她怎麼可能憧憬踏進婚姻。
她發呆的樣子就像少女思春,那她在思誰?孟君寧?
她走的時候跟丟了魂似的,看都沒看自己,是在後怕長輩們不經她同意私自把婚事定下來?
唉,慢慢來吧。
慢慢來?
當初為什麼決定跟她談戀愛來著?
季醫生亂了。
直到午夜降臨,輾轉反側時,季霆終是忍不住發了條消息過去:[睡了嗎?]
陶溪和:[沒。]
季霆心一橫,問:[去我車上?]
陶溪和秒回:[好。]
季霆失笑,這姑娘指不定又想偏了。唉,她這狀態怎麼反反覆覆的,一會兒冷淡一會兒熱情。不,她只在惦記床上那點事的時候熱情。
原本是想跟她談什麼來著?坐進車裡,季霆看著陶溪和比清早起床還精神的眼睛,把想說的話全忘了。
「開車。」陶溪和命令他。
「嗯?」
「你不開我來開,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地方,特別隱秘。」
「啊?」
陶溪和攀上季霆的腿就要去搶方向盤,一個跪坐,兩雙眼睛於昏暗的光線中交匯,數不盡的曖昧頃刻間升騰,氣氛驟然起了變化。
陶溪和捧住季霆的頭,小獸撲食般吻了過去。
這一吻,各懷心思的兩人雙雙點燃情.欲。愛.欲可以宣洩疑心,唇齒相接後總有人想投降。
糾纏了那麼一會兒後,只剩下微末理智的季醫生咬住陶溪和的耳朵:「去我房間吧。」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進了季家大門,走到樓梯口時,季霆忽然改主意了,他將陶溪和拖進轉角的雜物間,關上門,在門後掀了陶溪和的睡衣。
陶溪和肩膀抵在門上,側臉貼著門板,胸口與門之間,是兩隻拿手術刀比牽姑娘更熟練的手。
微弱的月光從小天窗里透進來一些,她抬高手勾住身後季霆的臉,細緻撫摸他的輪廓,情潮湧動中,她聽見季醫生問她:「你晚上坐在門口時在想什麼?」
她什麼也沒說,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枚東西塞進季醫生的手心裡。
季霆好久都沒拆開用,他不打算在這裡跟她到最後一步。他的手指在她敏感的頂端逗留,又問她:「為什麼睡不著?」
陶溪和在顫慄中求饒,她說:「想睡你,睡不到,所以睡不著。」
這不是季醫生想要的答案,他帶著點力氣扳過她的身體,重重地把她按在門板上吻她的唇。
換氣的間隙,他對她說正餐前的最後一句話:「你總是說想睡我,卻沒想過要嫁給我。你在玩兒我嗎?」
第16章 16 領證。
季醫生不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抱著陶溪和上了樓, 把她壓在書房的鋼琴上。
要不是季霆從家裡搬出去自立門戶,這架舊鋼琴仍會擺在二樓的會客廳。是陳秋陽嫌看著礙眼,在他離家後執意搬進了他空置的書房裡。
從前只要陶溪和來了, 季霆練琴的時候會故意只坐一半的琴凳,另一半留給她。她挨著他坐,興致來了會聽他彈幾曲, 但大部分時間,她都捧著書看,靜靜地陪著他。
有一回陶溪和按照學校老師開的暑假書單,看了托爾斯泰的《復活》,裡頭有一些露骨的情節她看不懂, 便朗讀原文請教季霆。
大師的文字是藝術品,但少年季霆心浮氣躁, 達不到賞讀的境界, 聽得只想捂住陶溪和的嘴。他當然不會解釋給小小年紀的陶溪和聽這段情節是什麼意思, 又囑咐她不要再讀給旁人聽。
陶溪和長長地「哦」了一聲, 提醒季霆道:「剛剛那一段你彈錯了兩個音哦。」
如果今夜家中沒有其他人, 季霆一定會掀開鍵盤蓋, 聽他們身體撞擊琴鍵的聲音。產生這個想法時, 他直面內心深處,裡頭的確住著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靈魂。
是陶溪和用她獨有的風情逐步撕開了他虛偽的外衣。用力地衝撞她時,他在巨大的滿足感中, 腦中一閃而過少女溪和的影子。
這一刻, 他不再把婚禮那天的失態和出格怪罪在酒精上,撕破虛偽,他十足是一個披著斯文外衣的登徒子。他成了他所厭惡的、鄙視的,他最不屑與之為伍的, 浪蕩之徒。
陶溪和感受到季霆此刻的暴烈,他總是情緒極致的時刻顯露他的另一面。她背部貼合在堅硬的琴殼上,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伸手觸到他額角的汗液。
她想起他曾經燒紅的耳根和彈錯的音符,在沉溺深海的觸感中,感受到登頂之人的快樂。
季霆吻陶溪和的眼角,她又流下柔情的淚水。他坐回到琴凳上,把柔軟且感性的她抱在懷裡。陶溪和停了片刻,她只想跟他在此刻接吻。他卻覺得停下來簡直是在要他的命,只好又將她放回鋼琴上。
回歸平靜後,季霆整理好自己走過去開燈。陶溪和瞧他衣冠整齊的樣子,又瞧瞧自己的凌亂和荒唐,別過臉去,眼帶嗔怒。季霆想像之前那樣,幫她整理乾淨,被她拒絕。
陶溪和背過身去扣暗扣,這下被季醫生發現端倪,這姑娘竟然穿了成套的頗有情調的衣服。上下內襯在雜物間時,被忽略在粗暴中的拉扯中,他當時根本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