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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和故作輕鬆地聳了一下肩膀:「book club是我三年前就做過的事情了。」
季霆失語了。關於陶溪和的留學生活,他多半都是從符迪那兒聽說。是符迪告訴他,陶溪和一直想做能夠盈利的book club。
他無從解釋這句道聽途說。
越解釋,越顯得這些年他的確沒對這個妹妹上過心。
第5章 05 綠色代表你心情。
季霆找符迪算帳是一周後的事情。他請科室同事吃飯,讓符迪給推薦個新鮮的地兒。
這算是給符迪一個台階下,兩人趁機握手言和。
這事落定後,季霆找了個話由提起他跟陶溪和那晚發生的事情,「我是從你這兒得到的錯誤信息,這事兒你得給我支個招。」
「支什麼招?溪和是不搭理你了還是怎麼?她你還不知道嘛,她什麼時候跟咱們生過氣啊,你當年為了談戀愛放了她一晚上鴿子,她都沒生你氣,如今這點小事兒更不會了。」符迪無所謂地說道。
陶溪和還真沒生氣,只不過季霆一想起她坐在他副駕上那個失望至極的眼神,就覺得心裡憑空缺了點什麼。
符迪舊事重提:「你諢過一回就得了唄,溪和不計較,你還硬往上貼,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真惦記上她了。我提前給你報個信兒啊,她大哥這幾天要回來了,你跟她這事兒,她大哥鐵定要露臉表個態,就洲和哥那脾氣,嗬,你且受著吧。」
季霆沒吱聲。符迪的每個字都讓他心煩意亂。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到那天晚上,哪怕拂了新娘的面子,他也不會喝一滴酒。
除了謠言煩心,他的心魔更讓他厭棄自己。
昨夜他又夢到那晚,陶溪和嫣紅的嘴唇在他身上流連,像一條視死如歸的魚,勢要鑽進他的網裡。
醒來汗涔涔的,他空空坐著,在悵然若失中懷疑自我。
他不想承認,那於他而言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當然,如果那人不是陶溪和,這夢或許會更美。
符迪見他面色凝重,拍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也有委屈,可是誰讓她是陶溪和啊,且不談他們陶家的家風,單說溪和,那是我們院兒里最好的姑娘,誰敢動她一下,自然成全院公敵。而你季醫生,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眼看著你要被陶家搶去做女婿,那些家中有代嫁閨女的阿姨們可不得急眼了嘛,那肯定是要潑一潑髒水到你身上泄恨。」
「照你這意思,我要是不娶溪和,我這污名還就摘不乾淨了?」季霆冷笑道。
「那你想娶嗎?」符迪試探。
季霆心中凌亂,一擰眉毛道:「讓你娶個恨不得供在香台上的觀音妹妹回家,你樂意?」
他說這話時並沒意識到,陶溪和是院兒的重點保護動物不假,可早已被他褻玩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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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病房裡,陶溪和抱著筆記本窩在一張小沙發里敲敲打打。
孟母把切好的橙子端給她吃,關切地問她跟季醫生之間的事情。
「我也是聽幾個護士閒聊,說你跟季醫生快要結婚了,小陶,這事兒是真的嗎?」
「啊?」陶溪和驚訝不已,看一眼病床上的孟君好,笑著問她:「君好,這是不是今兒你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孟君好沒覺得好笑,反而蹙起眉心對自個兒媽媽說:「您沒事兒少去護士站聽八卦。」
孟母放下果盤,一本正經道:「可我聽得真真切切呀,說這是季醫生自己說的,而且是跟葛教授說的。」
陶溪和更加覺得這事可笑了,難不成葛教授閒工作不夠累,無聊時跟一幫小醫護講八卦找樂子?
「阿姨,這應該是他們聽錯傳錯了話,我這個當事人就坐在您面前,您不信我,信這些小道消息做什麼。」她對孟母說。
誰知孟母一聽這話,喜上眉梢,「那就好那就好,小陶啊,你還小著呢,咱們不著急。這季醫生雖然好,可他有那麼多女醫生女護士惦記著呢,這情敵一多,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後難免受氣。」
「媽你扯遠了啊,季醫生人這麼好,咱們在背後編排他,多不好。」孟君好說話間看看陶溪和,她唇角掛著笑,敲鍵盤的手指卻靜下來,只用一根食指毫無節奏地在觸控屏上敲擊。
孟母看不出來,孟君好卻心知肚明,這個不攻自破的謠言破了陶溪和的一道心防。
孟母沒再「編排」季霆。並不是她領會了孟君好的意思,而是她另有心思。
她用寵溺的目光看著陶溪和:「季醫生先放一邊,阿姨跟你說說我們家君寧吧,他這個周末就回來了,小陶,阿姨要留在醫院照顧君好,你替我去機場接君寧好不好?」
孟君好的親弟弟孟君寧,陶溪和本科時期的學弟,他跟陶溪和結緣於學校內部的一個反戰聯盟,兩人曾一起參加過倫敦議會大廈外,反對英國參與敘利亞軍事活動的那次反戰遊行。
陶溪和是先認識的孟君寧,而後認識的孟君好。但孟君寧因為畢業後行蹤飄忽不定,她後來跟姐姐孟君好倒成了閨中密友。
去年年底,孟君寧通過層層選拔,如願以償加入某國際救援組織,在孟君好動手術期間,他剛好在參加一項救援行動,所以沒能趕回來陪伴姐姐動手術。
孟君好聽懂了孟母的意思,趕在陶溪和答允之前,提前給孟母潑涼水:「媽,你這點兒小心思還是趁早收起來,我們溪和才看不上孟君寧那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