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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遇見這樣的事情, 任憑誰肯定都不會有多舒坦。
晏書賀跟安保道謝,在落地窗前站了會兒,門鈴被按響。他握著手機去打開門,是助理在外面跟他對接今天的行程。
「中午有個飯局, 秦先生約了您去打高爾夫球。這些全部結束,差不多是傍晚五點,我把機票訂在了晚上的十點,等航班落地正好……」
話還沒說完,晏書賀就輕輕敲了下門。
助理掐斷話頭抬眼去看。
晏書賀若有所思:「中午的飯局你代去,給我買張現在的機票。」
「現在?」助理推了一下眼鏡,垂眼看著平板上的行程,皺眉提醒:「可是秦先生的這個飯局您必須得去,這……」
晏書賀垂眸將腕袖的扣子挨個兒扣好,淡聲道:「你代替我去參加,他問起來,你就說家裡養的狗鬧病嚴重的快要死了,我得回去見它最後一面。」
想到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貝塔,助理一言難盡:「……好的。」
機票訂在一個小時後,晏書賀離開酒店前,接到從嘉打來的電話。
他坐在床沿邊,停下手邊的動作問:「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從嘉聲音有點沙啞:「剛才有點事情在忙,沒看手機。」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晏書賀旁敲側擊,「我能幫上忙嗎?要是可以的話,你跟我說說。」
音筒那邊沉默了兩秒,而後從嘉的笑聲傳來。
她咳嗽兩聲,好笑的說:「我在家呢,能有什麼事情啊,你別胡思亂想。」
晏書賀無力閉眼:「知道了。」
「你現在要去忙了嗎?」
晏書賀嗯了聲:「等會兒有個飯局要去,你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晏書賀沉沉地吐出口氣。
他就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問,他絕對不會知道,此時在雙和的從嘉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這件事情,會隨著時間,慢慢被從嘉掩蓋過去。
手指揉了揉眉心,晏書賀將襯衫最頂端的紐扣解開,只拿了手機與錢夾,只身前往機場。
-
凌晨五點。
雙和的天還是黑漆漆的,只有天邊泛著點霧蒙蒙的光亮。
路喬打著呵欠,站在路邊靠在車身上,懶洋洋地等人。
不多時,晏書賀風塵僕僕的從機場裡出來,直直走到路喬車邊,拉開門坐進去。路喬緊跟著坐進駕駛座,系安全帶時隨口問了一嘴。
「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晏書賀垂眸,看了眼時間說:「回來有點事情。」
路喬正好導夜戲,整宿都沒睡。
昨晚晏書賀臨上飛機之前,給路喬打了個電話說今早來接機的事情。他們交情二十多年,路喬倒也沒多嘴問。
車子慢慢駛上馬路,晏書賀看著外面的天色:「去碧湖灣。」
「找從嘉?」路橋打了轉向燈,換了條路,笑著說:「你這會兒過去,也進不了門啊。雖然談戀愛,但總也不能大半夜讓人給你開門吧。」
之前剛確定關係,晏書賀就在群里通知了這事情。
除卻傅希是個比較正常,回了句恭喜以外,沈明森跟路喬都表示,從嘉需要去醫院檢查視力。
這會兒聽他這麼說,晏書賀緩緩扭頭,莫名有點炫耀:「我有鑰匙。」
路喬:「……」
路喬抹了把臉:「唐突了。」
兩人後半段路都沒人再說話,路喬哈欠連天,看上去睏倦不已。
到地方,晏書賀將自家家門鑰匙丟給路喬:「別去主臥,客房裡的床單被罩剛換過。上樓去睡,睡醒了再走,不知道的還以為瞌睡蟲附身了。」
路喬稍愣,隨即將車靠路邊停車位停好。
捏著鑰匙朝他晃了晃:「謝了兄弟。」
晏書賀沒搭理,只背過身擺了擺手。輕車熟路地上了四樓,他在門口站了會兒,四處望了望,看見走廊拐角處有個監控。
垂眼在門邊掃視幾圈,發現牆邊的瓷磚縫裡,似乎帶著點血跡。
晏書賀拿著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聽了會兒確認從嘉沒有驚醒,才換了拖鞋悄無聲息地走進臥室。
房間裡面亮著昏黃的燈,從嘉蜷縮在被子裡,鼓起小山丘似的一團,閉眼睡得正香。
晏書賀稍稍靠近,抬手撫了把她的頭髮,而後側身躺在從嘉身邊。
剛伸出手攬住從嘉的肩膀,睡眠不怎麼深的從嘉驟然驚醒,茫然地睜開眼睛就要掙扎。晏書賀趕緊拍了拍她的脊背,手掌又覆上她的後腦勺,低頭親親她的嘴角。
低聲安撫道:「是我,快睡吧。」
或許是他的氣味熟悉,三點多才睡著的從嘉認出人來,放鬆警惕。無意識地伸出手將被子往他身上拽了拽,抓著他的衣領,漸漸合上了眼。
她眉心微擰著,模樣格外不安。
晏書賀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順著她的脊背輕輕撫摸著。
她緩緩安定下來,疲憊的晏書賀也逐漸沉睡過去。
早上七點,外頭亮起。
晏書賀掀開被子,往從嘉懷裡塞了個抱枕,放輕動靜起床離開臥室。
花花好似護家的狗,大清早就蹲在門口,貓耳立起。
晏書賀昂貴的襯衣褶皺,抓了把凌亂的頭髮,將額前的發往後薅了幾下。彎腰抱著花花走到貓窩前,力道適中地揉著它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