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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阿姨。」從嘉將袋子放在一邊,神色有些拘束。
她心底總有種若有似無的恐慌感,覺得孟婉茹或許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在今天打電話叫她過來,趁這個時間叮嚀叮嚀。
但誰知孟婉茹絲毫沒提晏書賀,倒是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片刻後,從嘉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動起來,屏幕亮起,上面晏書賀的名字格外明顯。
孟婉茹順著看過去。
起初本還覺得沒有什麼,但適才王太太說的話在她腦海中來回盤旋,越想越不對勁。心中起了些許懷疑,抬頭看著低垂眼瞼接電話的從嘉,微微蹙了蹙眉尖。
「在你家呢,阿姨讓我過來拿東西。」
從嘉的手指捏著衣角,忽而察覺到旁邊的視線,喉嚨微動,不動聲色的說:「路喬那邊對接的工作差不多了,我下下周片頭的稿就能交。」
「對,你要是有事情就找路喬吧。」
說到這裡,從嘉自然地回頭看了眼孟婉茹,對她笑了笑。
而電話那邊的晏書賀滿心茫然:「我能有什麼事情找路喬?他找我的時候不都是拉投資嗎……不是,你現在是不是說話不方便啊。」
從嘉沒搭理他:「那先這樣,再見。」
聽見兩人的通話內容,孟婉茹眼底的狐疑散了些許:「你跟小賀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從嘉熄滅屏幕,手指無意識地蹭過手機邊:「我跟路喬有個合作,正好晏書賀是路喬那部電影的投資商,見過幾次面就慢慢熟悉了。」
孟婉茹聞言,渾身的警惕終於放鬆下來。
「之前你跟小賀沒見過面吧,你跟則安婚禮的時候,他本來是被我們安排當伴郎的。但最後不知道怎麼,那臭小子起初答應了,後來流程都安排好了,他又給拒絕了。」
從嘉回想起前年九月份的婚禮,最後的大合照上,的確沒有晏書賀。
孟婉茹見她沒說話,繼而換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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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只有他們在說前年的婚禮。
沈明森提及當時晏書賀臨時拒絕伴郎那事兒,當事人懶懶散散的靠著沙發,指間夾著根煙,正側頭看著窗外。
「你那會兒也是絕。」
沈明森想起晏則安那天的臉色,樂不可支:「你該不會是故意給人使絆子的吧?」
聽他問起,晏書賀眼底的漠然散去,裹上了點笑意:「我沒那麼無聊。」
「那是為什麼?」
晏書賀咬著菸蒂碾了碾,沒吭聲。
那天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再想起來,記憶其實已經有點模糊了。
早在婚禮定下後,晏則安就在朋友圈裡問了伴郎的人選。但他身邊都是吃喝玩樂不著調的,許曼將晏書賀選來的那幾個都果斷pass掉了。
最後臨近婚期,伴郎卻仍舊沒影兒。
正好晏老爺子提了一句,說晏書賀跟晏則堯不都還是單身,那就讓他們倆去。
晏書賀那段時間得知從嘉要嫁給晏則安,思緒有點渾渾噩噩的。被晏老爺子那麼一說,想著既然不能做新郎,那做個伴郎走紅毯,也算是圓了這輩子的念想。
可等他應下,時間越是臨近,晏書賀就感覺自己越是做不到。
他沒法忍受別人擁有她,也沒法看著自己的堂弟,在婚禮上,那麼多人的祝福目光中,低頭去親吻從嘉。甚至有過一瞬間,晏書賀想要毀了這場婚禮。
但他沒有。
婚禮是從嘉心心念念的願望。
思來想去後,晏書賀最後給晏則安表達了歉意,將伴郎的位置給了沈明森。他沒有出現在任何人的視線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昏暗的角落裡,看著從嘉跟別的男人,完成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那天晚上,晏書賀在碧湖灣公寓裡靜坐了很久。
房間空蕩安靜,菸蒂掉滿地,落地窗的遮光簾一如從前那樣被他敞開著。只是對面的那套公寓裡,卻再也沒有亮起的燈光。
「晏書賀?」沈明森皺眉喊。
斂起思緒,晏書賀抬了抬眉梢,隨意道:「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說到這裡他像開玩笑般那樣,莫名嗤笑一聲:「老子都還沒跟從嘉走過紅毯,憑什麼自降身份去給晏則安那小兔崽子當伴郎。」
「……」
而後,果然聽見晏書賀格外囂張的說:「他也配。」
沈明森:「……」
每次只要提起從嘉,沈明森能問的事情總是特別多。
晏書賀跟他是從小到大的朋友,認識二十多年,幾乎沒見過他失去分寸是什麼樣。唯獨在從嘉這裡,晏書賀總是一次又一次,有著栽不完的跟頭。
想到上次吃飯,路喬說起在國外晏書賀打人。
沈明森猶疑不定的眨了下眼睛:「路喬說,跟他在酒吧喝醉酒……」
「嗯。」晏書賀這次沒否認,「是她。」
沈明森緊皺著眉頭,好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倒是晏書賀,輕輕笑了聲:「我那天就跟魔怔了似的,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就只看見她被晏則安打的樣子。」
「但其實那對小情侶根本沒打架,也就只是發生了口角。」
「後來想想,」晏書賀此時此刻的神色有些恍惚,扯著嘴角點了下頭,雲淡風輕道:「那女孩兒側臉的確特別像從嘉,但也是真的喝醉了酒,否則又怎麼會不記得她沒剪過短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