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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擱了半個小時,晏書賀只想馬上開車回家。
然而剛走到電梯門口,被一道女聲喊住:「晏先生。」
回頭看過去,盛裝的吳心怡肩頭披著毯子,正站在拐角處看著他。兩人目光交接,晏書賀沒什麼興趣的扭回頭就要走。
吳心怡攔住他:「晏先生要不要跟我談談?」
「我跟你有什麼可談的。」晏書賀面色淺淡。
吳心怡:「談談嘉嘉的事。」
聞言,晏書賀緩慢抬起眼皮盯著她看。助理識趣的往前走了幾步,但之間的距離又不算太遠,給了兩人空間又正好能聽的清楚他們的對話。
瞧了她幾秒鐘,晏書賀漫不經心地問:「嘉嘉也是你能喊的?」
吳心怡面色微變。
「別上趕著給自己找不痛快,一家子訛人訛習慣了,現在跑到我跟前來造次?」晏書賀撣了撣袖口,嗓音冷冷:「嘉嘉最近心情好,你們吳家人別去打擾她。惹到她頭上,嘉嘉心軟可能會放過你們,但我混了這麼多年走到今天這步,可算不得什麼好人。」
能在風起雲湧的投資圈這麼多年屹立不倒,晏書賀憑藉的不僅僅是眼光獨到和晏家這個靠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越是溫和的人越是不能惹。
拔了獅子頭上的毛,掉層皮都是輕的。
吳心怡胸膛劇烈起伏著。
自從吳騰輝被抓,一審判決書下來之後,吳瑛隔三差五就要給她打電話。因為她那邊聯繫不上從嘉,就只想著讓吳心怡從這邊入手。
可跟從嘉聯繫能有什麼用。
吳騰輝犯的是死罪。
吳心怡恨死了她這個小舅舅,向來礙手礙腳,好死不死馬上要進監獄了都還不安分,非要背上罪名。這要是被網上的人扒出來,她的前程就全完了。
平復了幾下呼吸,吳心怡咬牙:「我只想見她一面。」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晏書賀懶散地掀起眼皮,嗤笑道:「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去找找吳騰輝有精神病的證據。不然的話,殺人犯舅舅被爆出來,你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怕要毀於一旦了吧。」
說完,他不在多看吳心怡一眼。
提步進了電梯。
而電梯門口,吳心怡滿腦海浮現著的,都是晏書賀最後那句倨傲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衣服兜里的手機嗡嗡震動著,吳心怡麻木地翻出來一看。
又是吳瑛。
「心怡啊,你聯繫上從嘉了沒有?」
吳瑛那邊著急不已:「律師說咱們提交的證據不足,要是從嘉……」
吳心怡低低地笑了幾聲。
從嘉?
作為金華大廈綁架案當事人的從嘉當然知道,吳騰輝挾持住她的時候,精神狀態是什麼樣子。可她憑什麼作證吳騰輝作案時是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要說誰最恨吳騰輝。
必然是從嘉。
聽著電話那邊嘈嘈雜雜的聲音,吳心怡捏緊手機,打斷她的話:「媽!你的癌症是轉移到腦子裡面了嗎?還是說你從頭到尾報復從家,都不是因為爸爸而是吳騰輝?」
說到這兒,吳心怡大抵是覺得快意,不顧吳瑛那邊的愕然沉默,繼續道:「殺人的又不是我,做壞事的也不是我,憑什麼要我管?!」
「那個爛人被判死刑又怎麼樣?他不是早就該死了嗎!」
吳瑛回過神來開始在電話中叫囂著罵她,吳心怡卻置若罔聞的說完最後一句:「吳騰輝死了才好,免得你為了他越來越魔怔。」
迅速地掐斷電話,阻擋了電話那邊的叫罵聲。
吳心怡收回落在電梯門口上的視線,挺直脊背轉身離開。
-
晏家客廳。
從嘉跟晏書賀開車到家,正好是五點。
孟婉茹招呼著從嘉去喝湯,晏書賀忙了一天,身上全是灰塵,他上樓洗澡換衣服。
餐桌上。
從嘉小口喝湯,孟婉茹燉的番茄牛尾味道很鮮。
孟婉茹坐在她對面,打量了兩眼她的脖子,低聲問:「身上的傷好些沒有?」
這都已經這麼幾個月了。
兩人都說沒什麼大事,但孟婉茹覺得,還是親眼瞧見比較放心。
從嘉舔了舔唇:「徹底好了,其實也就是脖子的淤青比較嚴重。倒是晏書賀,肩膀上被劃了一刀,休息了這段時間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晏書賀受傷的事情孟婉茹壓根不知道。
此時一聽,瞬間坐不住了:「你說小賀也受傷了?」
見從嘉點了點頭,孟婉茹交代了兩句,匆匆忙忙就起身朝樓上趕去,邊走邊還念叨著:「這個小兔崽子,受傷了也不跟我說。」
從嘉愣神過後笑了聲,笑意又有些苦澀。
吳騰輝一案,這兩個月在時事新聞大肆報導過。宋家那邊應該也看到了消息,江倩中途換了手機號給從嘉打過幾個電話,但從嘉都沒有接。
遲來的東西再好,她也不想要了。
後來江倩大概是看出她的心思,沒再打過來。
收攏思緒,從嘉喝完一碗湯。
感覺有些撐,便在餐桌邊多坐了陣子,順便玩了會兒手機。
剛打開微博主頁,還沒來得及去看熱搜,她就受到曲又寧發來的消息。
【寧:我去,晏老闆爬上熱搜尾巴了。】
從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