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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開口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姨就已經將飯擺上餐桌。
舒老爺子隨後從書房出來, 一家人依次落座。
舒爾喝了口湯, 剛抬頭, 就對上舒譯不可捉摸的眼。
她略微挑眉,舒老爺子放下湯匙問:「小舒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好。」舒爾收回眼。
舒老爺子點頭,而後又挨個兒問了舒譯。
飯桌上三個人都被盤問結束, 舒援安才開口道:「我最近聽人說,之前跟你們雜誌社有過合作的那個女明星,被拘留了?」
舒爾詫異:「舅舅怎麼知道?」
「昨天晚上合作方應酬,無意間聽他帶去的女伴提了一嘴。」舒援安毫不在意,成熟穩重的眉眼低垂著,「記起來你好像說過這個人,我就留意了幾句。」
這話不知道怎麼戳中了舒老爺子的點,不等舒爾接話,他就突然冷哼。
幾人吃飯的動作一頓,舒援安關切的問:「爸,怎麼了?」
「怎麼了?」舒老爺子扔了筷子,不悅地說:「人家出席活動都帶女伴,你倒好,幾十年過的像個苦行僧。怎麼?是你這張臉見不得人還是身有隱疾?」
這樣的話也就只有舒老爺子敢直接當著舒援安的面說。
舒爾咬著筷子去看他,只見舒援安無奈至極,卻絲毫沒有不耐,十分好脾氣的笑著:「我都已經五十多了,何必再去找,況且小輩有舒譯兩兄妹也夠了。」
「驢脾氣。」
舒老爺子莫名抱怨,倒沒再接話,而是又將目標直接移到舒爾身上:「小舒不是說給我找孫女婿,怎麼回海城這麼久了也不見動靜,是不是也跟你舅舅學壞了。」
舒援安失笑,舒爾眨眨眼睛:「我這不是忙工作嗎。」
「況且,」她的眼睛滴溜溜轉,扯起舒譯,「我哥這婚事都還沒有著落呢,我怎麼可能越過他。」
筷子放下,舒譯用紙巾擦著嘴角,抬頭對舒老爺子說道:「爺爺,我已經有了想娶的人,再過兩個星期把人帶回家給你瞧瞧,要是您也滿意的話,就儘早定下這事情。」
舒爾差點捏不穩筷子,她坐直身子問:「是誰?」
「是誰不重要。」舒譯悠悠看向她,「重要的是現在你已經不能再拿我當擋箭牌了。」
舒爾:「……」
這話題告一段落,舒譯既然都這麼說,那他的事情必定是十拿九穩。
眼下舒家肯定會把所有的火力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低頭邊喝湯邊想。
突然眼前橫空伸出一隻手,碗被人拿走,舒爾抬起頭。
舒譯把空了的碗挪開,站起來淡聲說:「小舒,你跟我上樓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說。」
這樣嚴肅的舒譯是舒爾從未見過的。
她二舅夫妻倆離世得早,舒譯從小在舒援安跟前長大,性子多少都隨了舒援安的溫潤謙和。尤其是對待舒爾這個唯一的女孩兒,更是疼的緊。
到底是什麼事情,叫甚少黑臉的舒譯都不悅起來。
她胡思亂想著,越想頭皮越發麻。
跟舒譯去了他書房,推開門,舒爾站在門口不敢往裡走。
「進來吧。」舒譯拉開窗簾回頭看,繞過桌子去了茶几邊,「陪我喝杯茶。」
舒爾手指無意識攥緊:「這剛吃過飯……」
霎時對上舒譯的眼,舒爾快步走去他身邊坐下。
茶杯斟了七分滿,舒譯放在她跟前問:「今晚從哪裡回來的?」
「雜誌社。」
舒譯嗯了聲,抿口茶又道:「最近工作不忙吧?」
「還好,就是快到下期雜誌的截稿日,過幾天就會忙起來。」舒爾捏著杯子,「哥,你有什麼事情嗎?」
「倒也沒什麼。」舒譯慢條斯理的翹起二郎腿,說:「我聽朋友說你去安城的那天晚上,程昱也過去了,還在那邊呆了一晚上,你們見面了嗎?」
舒爾腦子有點懵,動作比意識還快一步搖起頭:「……沒有啊。」
話音剛落,舒譯隔著裊裊白霧望了她許久。
目光里夾雜著複雜與試探。
舒爾被看的不適,往旁邊讓了讓:「哥,你……」
「你過來。」
舒譯打斷她的話,拉住舒爾的手迫使她起身,走到適才拉開窗簾的位置去,按著她的肩膀往窗前推。放眼望去,三樓書房將樓下花園裡的茂密花叢看的一清二楚。
甚至於,她只需要再稍稍偏轉視線,就能看見大門外程昱擁抱她的地方。
這裡角度甚好。
舒譯並沒有直接挑破,但這一舉一動都在告訴舒爾。
剛才樓下所有,他都看在眼裡。
「哥哥。」
舒爾猛地回頭,撐在桌沿邊的手指微微攥緊。
看著她這副緊張模樣,舒譯眼底涼意稍稍散開:「小舒,哥哥不想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並不代表就會任由你重蹈覆轍。程昱這個人不適合你,你吃了那麼多的苦,難道還看不明白?」
「我現在跟他之間什麼都沒有。」舒爾抓住他的衣服,解釋道:「之前因為躲避他弄的我很心煩,程昱總是會摻和進我的生活里,現在我跟他就只是回到過去的朋友關係。」
舒譯垂眼看她:「可是這樣只會讓你們兩人繼續糾纏。」
「不會的。」舒爾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