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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言祈工作太忙,葉揚院裡的項目也不輕鬆,誰都沒主動提這件事。
就算這次爭取到半個月的假期,葉揚也只想讓言祈好好休息休息,出來放鬆一下身心。
其他的事來日方長,反正他們還能走很久很久,有的是時間。
察覺葉揚在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言祈問:「是不是讓你等太久了?」
「……嗯?」葉揚回過神「沒有,我隨手摸一下。」
「沒在向你暗示什麼,別多想。」
言祈笑:「真的?」
「真的。」
回到酒店,兩人疲憊地洗完澡,躺到床上。
人累到極致,確實是動也不想動。
平躺著望了會兒天花板,葉揚抬手去揉言祈微濕的黑髮:「在想什麼?」
言祈翻過身:「想睡你。」
葉揚笑:「剛才是誰說累的。」
「我說的。」言祈咬他下巴「所以今晚你負責賣力。」
葉揚挑眉:「我平時有偷過懶嗎?」
言祈沉吟道:「沒有,在這方面你一直很積極。」
「……別笑了,快點幹活。」
*
葉揚睡醒時,是上午九點。
還在酒店供應早餐的時段內。
他叫了兩份早餐,自己進浴室洗漱,出來時服務生正好上門。
言祈還賴在被窩裡,聽見葉揚叫自己起床,只伸出一雙修長的手臂。
葉揚過去拉他,他卻又把手纏到葉揚身上,自己不起床就算了,還不讓葉揚起。
在一起這些年,從大學到出社會,言祈在外的形象一貫冷淡,回到家裡卻是越來越黏人。
準確地說,是在和葉揚獨處的時候。
就算工作忙,很晚到家,他回到家裡必做的一件事也是纏到葉揚身上——就算葉揚已經睡得很熟了,言祈都能把他折騰醒。
折騰醒了,再親兩口,說上一句晚安,又摟著他睡過去。
有時候葉揚帶了研究院的工作回來,言祈正好沒去公司,還會托腮坐在他旁邊看。
不知道是真感興趣還是就想擱他身邊杵著。
分明上學的時候也不這樣磨人,還經常一生氣就把他晾著。
直到有一天言祈帶著傷回到家裡,一聲不響抱住他好半天。
言祈不想說話,葉揚只好去問沈青。
才知道那天酒會上,言祈被競爭公司的人設計,往酒里下了藥,安排三五個人在停車場堵他。
如果不是言祈一貫能打,身上的傷不會這麼輕。
之後沒多久,那家公司倒閉了。
葉揚沒和言祈說自己動用了家裡關係,他只是通過這件事意識到,出社會以後阿祈的變化不是沒有原因。
言祈能力強,也太鋒芒畢露。
難免不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單葉揚知道的就這一件,之前發生過大大小小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就算是言祈也難免會感覺疲憊。
而他之於言祈,是避風港。
累了倦了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最想見的那個人。
所以言祈才會像這樣,慢慢變得越來越磨人。
*
今天的安排,是到這裡很有名的一座大教堂參觀。
這座教堂建在山上,因此雖然出名,倒不至於遊客扎堆。
上山的路有一座棧橋,護欄是一張鐵網,兩頭有景區的工作人員,專門在這裡售賣同心鎖——傳說把刻著兩個人名字的鎖一起鎖到橋上,就能長長久久。
言祈向來是不信這些的,大約因為來旅遊,入鄉隨俗就買了兩個,一個刻他的名字,一個刻上葉揚的。
橋很長,但因為來過這的遊客太多,大多位置都被鎖占據。
言祈走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空出來的位置,把鎖掛上去。
穿過這座橋,前面就是教堂了。
他還記得初三那年,譚傑想祈禱考試順利,拜完寺廟,又求著言祈和葉揚陪他去教堂,說什麼自己英語不好,怕聽不懂牧師講話。
殊不知在國內的教堂,即使是外國牧師也會講普通話。
但那天葉揚確實用英文問了牧師一個問題。
顯然是不想被譚傑這個大喇叭聽見。
那時言祈站的遠,只聽了個大概。
他聽見葉揚問牧師,每一對在這裡結婚的新人,都會受到祝福嗎。
牧師說是的。
那如果,他們不被允許相愛呢?
牧師愣了愣,問他: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葉揚只搖搖頭,沒再繼續說。
那時他們初中,無論是社會科學,還是文明,都還沒有那麼包容。
即便是在燈塔技術廣泛推廣的現在,仍有部分人對兩個Alpha的戀情抱有偏見,認為那是背離天性,是不正常的。
而在他們的初中時期,這種聲音就更多了。
所以葉揚會有那樣的疑惑,認為他們不被允許相愛。
在一起也不會受到祝福——更別說當時言祈完全還沒開竅呢。
言祈稍微使了點力,把他們的鎖鎖得很死。
還自己上手掰了幾下,確定掰不開,才站起身。
葉揚站在一邊看著他笑:「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我不信。」言祈瞥他「有的人信。」
言祈拍乾淨手,轉身走向橋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