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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昱人饒有興趣的接過話來:「鄭老師實是不是覺得,這段脫口秀很有些哲學層面的意味了?」
鄭培生連連點頭:「對對對,已經上升到哲學的高度了。溫景,這個文本是你自己寫的嗎?還是你有創作團隊的?」
溫景皮了一下:「鄭老師您覺得這創作團隊水平怎麼樣,就我一人,您要是看得上,能幫我接點活兒嘛?」
鄭培生:「這團隊我看得上,可我擔心總決賽播出以後,你就忙不過來了,看不上我找來的活兒了。」
溫景趕忙搖頭,正色道:「您是我的伯樂,我萬萬不敢如此,今後但凡是您找我的活兒,我必然不敢推辭。」
鄭培生微微一笑:「年輕人話別說的太死,你願意給我這個老人面子是好事,但別被道德綁架了,商業是一碼事,尊師重道又是一碼事,每件事都是要分開來說清楚的好。」
溫景餘光瞄到商引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商引馳的臉色比以往更深沉更黑了。
第26章
蔡昱人接著說:「小溫這場表演,文本既然是自己寫的,我覺得你思辨功底十分到位了,不虧是旁聽過我課的學生啊。」
主持人馬上插嘴道:「蔡老師,您說溫景是您的學生?」
蔡昱人點點頭:「算是吧,他說在大學裡旁聽過我的課,但不是我們哲學系的。」
主持人轉向溫景:「溫景,你也是A大畢業的?」
溫景點點頭。
溫景旁聽過蔡昱人課這事兒,他和導師們開會的時候曾經無意間提到過,蔡昱人自然記住了自己的學生,只是溫景沒往外說,主持人頭一次知道,自然覺得新鮮。
畢竟A大是S市最好的大學,能考上的都是鳳毛麟角,而娛樂圈裡,從來沒有A大的畢業生。
主持人又驚又喜:「那你怎麼不說呀?」
溫景有些茫然:「我就私下裡跟蔡老師說過,另外三位導師也在場。」
那是溫景第一次錄完脫脫後開會的時候了。
主持人興奮道:「原來溫景這麼低調,名校畢業卻完全不提,現在我能理解為什麼你每次文本都寫得那麼精彩了,你不僅是有天賦,還有底蘊,所以不管寫起什麼來,都信手拈來。」
溫景有些臉紅了:「也不是,我天天熬夜改了無數遍才改出來的,其實特別痛苦。」
主持人:「不虧是名校高材生,肯吃苦肯努力,每篇文本都是千錘百鍊改出來的。」
溫景:……主持人你這麼尬吹我沒法接話啊。
商引馳:「那名校畢業生你說說看,這次你究竟算是黑我還是蹭我熱度?」
終於不用陷在主持人的名校話題里了,溫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說道:「商老師,反正是最後一期了,我也實話實說了,在我最初的文本里,確實是繼續在黑你的,一把飛刀撒出去,指望著刀刀見血的那種。可我到了最後一刻幡然悔悟、回頭是岸了。昨天半夜我終於想明白了,我本來以為遞刀子是劃清界限,以證清白。可無論我的初衷是怎樣的,最終遞刀子這一行為也成了一種炒作,跟別人炒CP的目的一樣,甚至比炒CP更惡劣,炒CP不過是蹭熱度而已,我也是變相蹭熱度,而且還在蹭的同時傷害了商老師,這種行為也太令人不齒了。商老師是我的偶像,又在這次比賽中一直教導我,我怎麼可以做這麼恩將仇報的事情?所以最後的一稿文本了,我改了很大的篇幅,把刀子都給摘了。」
商引馳面無表情地聽完了,甚至皺了皺眉頭:「炒CP我能理解,遞刀子倒是你今天解釋我才反應過來。」
停了停,商引馳又加了一句:「論心不論跡,你初衷是好的,我就不會在意。」
溫景啞然失笑,一時不知怎麼說才好,過了會兒才喃喃道:「既然商老師沒有受到影響,那是最好的。感謝商老師的寬宏大量。」
商引馳搖搖頭:「不,受到影響了,剛才知道你給我捅刀子了,還好我鋼筋鐵骨,刀槍不入。」
大家都大笑了起來,溫景在眾人的笑聲中抓了抓頭,有些尷尬也有些釋然。
主持人等大家笑了差不多了,繼續說道:「第一輪比賽結束了,現在我們有請四位導師,即興給大家說一點小段子,聊聊在這兒做導師的感受。」
商引馳頭一個上台:「大家好,我叫商引馳,我是第二季脫脫的導師,我第一次用這種開場白說話,覺得還蠻有趣的。跟大家聊聊感觸吧,我很少會說些什麼自己的心事,因為我覺得沒必要,我是演員,你們認可我的角色就夠了,我人什麼樣子都行,喜不喜歡我都一樣。外人都愛說我高冷,其實我只是不善講話,不願意多講而已。所以參加脫脫這種全是講話的節目,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考驗和挑戰,另一方面,我也很想看看,講話講得好的人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現在我可以找到溫景來回答這個問題』謝邀『了。」
台下三位導師帶頭鼓掌,大家大笑。
溫景在脫脫的第一場用了「謝邀」這個梗,毫無疑問,現在商引馳在呼應他的梗,而大家都get到了這個點。
「一直以來,我都羨慕會說話的人,做了一季脫脫的導師以後,我就更羨慕了。因為我從沒有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人與人的差距可以這麼大。有些人,落魄得如同三流影帝一般,支支吾吾個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而有些人,風光得好似三金男團,隨便說說,大家就會捧腹大笑、掌聲雷動。人跟人的差距啊,我這次算是深刻體會到,我還是回去演戲吧,這舞台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