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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給到溫景,終於輪到他上台了。
「啪!」葉曉雪爆燈了。
包括溫景在內的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葉曉雪。
葉曉雪:「別問,問就是看到溫景我就想重拳出擊,就想爆燈。」
溫景想都沒想就接了一句:「我應該戰術後仰嗎?」
溫景這句話接得太順了,全場嘉賓和觀眾都大笑著鼓掌。
這算是為溫景的表演起了個好頭,大家都更加興致勃勃地等著溫景的脫口秀了。
待到大家笑聲逐漸變小,溫景這才進入正題:「大家好,我是溫景,我聽到今天這個題目就特別開心,這話題太適合我了,我就是社恐本恐,如果社恐需要代言,我肯定是最佳代言人,而且不需要代言費的——我是社恐,我不敢跟你談代言費。」
台下觀眾哄堂大笑。
「啪!」鄭培生也爆燈了。
鄭培生搖著腦袋說:「葉老師有沒有後悔錯過這麼好笑的爆燈點?」
葉曉雪笑著回懟:「我看到溫景就想爆燈,忍不住,沒法後悔。」
溫景笑眯眯地看著兩人斗完嘴後,繼續說道:「當我還不知道社恐這個概念的時候,我媽一直認為我是內向,想了很多方法讓我外向起來,比如讓我去大街上發傳單、推銷東西,毫無疑問,我把所有的活兒都搞砸了,我發傳單那眼神簡直就跟小偷似的,飄忽不定地從路人身邊一掃而過,路人都忙著看他們的包拉鏈有沒有拉上,哪有空里我的傳單。而我,經歷過發傳單一役後,更加覺得社會對我不友好,想遠離了。」
「我媽千算萬算,算漏了,她更焦慮了,覺得我的人生沒救了。」
「後來有一天,我看到一本書提出了社恐的概念,我如獲至寶,告訴我媽,我就是社恐本恐。我媽想了會兒,跟我了一句我記了一輩子的至理名言——社恐就是反人類。」
「我說:媽啊,我們社恐只是害怕跟陌生人交流,這是很平凡很卑微的需求,您千萬別給我套反人類的大帽子,我對人類很友好的,我受不起。」
「我媽問我,群居是不是人類不同與別的動物的一個根本屬性?我想了想,說是。我媽又繼續問我,但是你卻不願意群居,對群居感到恐懼,那你是不是違反了人類對根本屬性,從本質上來說,這就是反人類。我震驚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我媽說話如此有理有據,推理如此流暢順利,我竟無力反駁。」
第25章
「於是我陷入了深深的內疚,我居然反人類,我也太可怕了,我就是生存在我媽身邊的定時炸彈啊,我媽居然還能收留我,這絕對不是母子情這種小愛了,這是感天動地的人類大愛啊!」
「可我又不甘心啥都沒幹就這麼反人類了。在我心目里,反人類這麼高的檔次,我怎麼都夠得上格做個大反派了吧,我心裡有點得意,你看我已經不會泯滅於你們眾生了,我是與眾不同的大反派。可心裡還有個聲音在弱弱的掙扎:我真的是這地球的大boss嗎?大boss真的就像我這樣平平無奇嗎?」
「那一瞬,我腦子裡有個聲音,我居然是地球的天選之子。」
「你們要知道,在你成年了以後,其實你已經接受了自己將會庸庸碌碌一生這個事實,但是突然我媽告訴我,我是天選之子,我與所有人不同,那時候我非但沒有害怕和沮喪,內心居然還有些小驚喜?」
台下又掌聲四起。蔡昱人笑著對鄭培生說:「溫媽媽不得了啊,是個哲學家。溫景這段子很有內涵啊。」
鄭培生點點頭:「這小子對的脫口秀的認識,明顯已經更加深刻了,待會兒我要跟他聊聊這個話題。」
溫景感激地看了一眼嘉賓席,繼續說道:「我媽說,你要不要去找找同樣是社恐的人交流一下,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正面成長的方式抵禦反人類的屬性。這句話我解讀成了:要不我再找幾個社恐問問,大家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組織,可以一起反人類一下,或者大家探討下,各自在反人類的道路上作出了什麼貢獻。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這事情我幹了好久都沒成功,卡殼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同道中人。後來我才想明白,我是社恐啊,社恐什麼意思,就是我不想跟陌生人接觸,不想跟你多說一句話,那我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是社恐?我不想跟你分享任何關於我的信息,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如此重要的標籤?於是一個社恐,永遠都不會知道另外一個社恐的存在。」
「每個社恐都是一坐孤島,大家永遠不會相逢,只能各自默默社恐著。」
「我覺得這個結論非常有道理,社恐既然有反人類這麼可怕的屬性,那就一定還需要一個可以壓制這個屬性的先天弱點,這個弱點就是社恐無法聚集、無法形成組織。這個弱點太牛了!簡直就是克制社恐毀了人類的先天克星。既然我們有天生的弱點,我就決定躺平了,既不自救也不毀滅地球,做一個安靜的大boss,貌美如花。」
溫景兩手放在下巴下面,比劃了一個花朵的表情。
「啪!」商引馳面無表情地爆燈了。
溫景:他為啥是黑著臉爆燈的?黑著臉爆燈算什麼騷操作?
葉曉雪驚呼:「溫景這是犯規啊!誰允許你這麼賣萌了!我血槽都要空了!」
大家又都哄堂大笑了。
「我媽千算萬算,算漏了,她更焦慮了,覺得我的人生沒救了。」溫景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