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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有了熱度、有了關注,又全心參加了這檔欄目,溫景就沒有理由不全心投入認真準備,努力做到最好。
畢竟同台競爭的另外二十個人都虎視眈眈,雖然節目上開心的鼓掌歡迎他的加入,但橫空冒出個流量比他們都高的對手,換誰都是不開心的事情。
更何況這次的命題就是靠臉吃飯,節目組也是擺明了把他的出現和話題用到了極致,結合剛剛播出的這一期內容,他猜都能猜到別的選手會怎麼嘲諷他,上次傅光雲那蜻蜓點水的幾句,只是個引子而已。
局已經設好了,就看他怎麼往裡跳。
溫景又拿出文本改了刪刪了改,每次寫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神筆馬良文曲星下凡,寫完後再讀一遍怎麼這麼糟糕一點都不好笑尷尬死了。
不僅文本本身不好笑,演得還更差勁,四捨五入沒眼看。
就在這種強烈的懷疑情緒中,溫景一看時間來不及了,連滾帶爬趕去了攝影棚。
林導:「溫景你可終於來了,趕緊化妝,看一下流程,上場順序抽籤決定,還有一個小時就錄影了。」
溫景點點頭,乖巧地說道:「林導我隨時可以,我先去道具房逛一圈。」
林導眨巴了下眼睛:「隨便你怎麼折騰,可勁折騰吧。你看,有折騰才有熱度。」
溫景眯起小狗眼,咧嘴一笑。
一個小時後,節目錄製開始。
先是主持人出場,介紹四位導師,接著便是二十一個選手抽籤,溫景抽到了第三個。
上次溫景是嘉賓,一個人在外面候場,這次就不同了,他跟另外二十個選手都在同一區域候場,那兒有兩排座位,還有一台大銀幕,後台選手都能實時看到台上的表演,也有機位在一直跟拍他們的表情和反應。
候場區就是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選手們看到溫景過來,都是熱絡而生疏地恭維下,溫景也不是自來熟的性子,有些拘謹,竟顯得略微不知所措。
前面兩個選手上台表演的時候,候場的選手們都在積極表現,或者捧場大笑,或者機智點評,總之,怎麼搶鏡頭怎麼來。
畢竟這是會被剪進節目裡的,表現怎樣很重要。
唯獨溫景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他反正誰都不認識,除了那個上一場cue過他的傅光雲。
傅光雲熱絡地坐到他身旁:「帥哥有點緊張?別怕,大伙兒可喜歡你了,昨天開始熱搜都是你,現在你是當紅炸子雞。」
溫景笑了笑,沒說話。
溫景心想,我早上對著鏡子說脫口秀的時候,看到徑直裡面分明都是滿滿的尷尬啊。我對自己表演里的尷尬濃度非常有信心,為什麼居然沒勸退他。
溫景頭一次後悔自己沒學一下表演,表情控制還不到位,甚至無法收放自如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傅光雲果然沒get到笑容里的深意,或者強行假裝沒get到,依然在絮絮叨叨:「弟弟啊講真的,我可羨慕你了,你上台一次頂我吃了一年的苦。」
傅光雲注意到溫景身邊的吉他:「你又要帶吉他上去唱歌啊,果然是男團出來的,能唱!」
溫景被迫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對自己的演技絕望了,不演了算了。
閉上眼那一秒,他心知不妙,鏡頭肯定會對準目中無人的他。
可上台當前,他實在不想被蒼蠅影響了心情。
任性就任性吧。
好在這時候旁邊來了個人,把傅光雲往邊上一拉,徑直坐在了溫景旁邊:「別理他,他想打心理戰,影響你發揮。你自顧自好好整理情緒,別聽他瞎說了。」
溫景感激地看了這人一眼。
這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楊思遠,你上一場表現很好,繼續加油。脫口秀只是個剛剛起步的小行業,大家應該眾人拾柴火焰高,一起把脫口秀做起來,而不是整天想著你踩我我踩你的,太沒勁了。」
溫景點點頭,繼續閉目養神了。
直到下一個輪到他上場的時候,溫景才如大夢初醒一般,摸了摸口袋,睜開眼睛抱著吉他上了台。
舞台他熟悉,可脫口秀的舞台,溫景知道比男團那個嚴苛多了。
上一場因為陌生而產生的寬容,這一場不復存在。而這一場因為熱搜,觀眾評委們勢必會對他更嚴苛。
溫景比誰都清楚這些。
脫口秀的舞台靜悄悄,台上沒有音樂,只有成排的鎂光燈烤得發熱;台下沒有喧譁,只有無數雙眼睛。
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悄然無聲地走了上去,坐在正中的高腳椅上,調整好話筒的高度,輕輕播弄了一下琴弦。
「大家好,我是溫景。今天上台我比一周前壓力大多了。上一次我不過是做個嘉賓,上台轉一圈玩兒,誰都不認識我,所以大伙兒對我特別寬容,甚至四位導師都爆燈了,我特別特別感激。但這回不一樣了,我跟另外二十位訓練有素的選手一起,進入了二十進十的比賽,這麼專業的舞台,就我一個門外漢,我特別誠惶誠恐,唯恐自己拖了大家的後腿,拉低了脫脫脫口秀的水準。」
「可我轉念一想,我自作多情想多了,我想候場區那二十位,都非常希望看到我拖後腿和拉低水平——他們應該巴不得每個人都在努力拖後腿。」
葉曉雪鼓掌著哈哈大笑了起來,衝著身旁的商引馳說:「大家都希望別人差了,自己才能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