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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中的畫冊遞過去:「裡面是這次會拍賣的珠寶,或許能有太太喜歡的。」
林棟能跟在應朝身邊,察言觀色的本領比誰都強,也對應朝十分了解。
他知道應朝是想宋意回到他身邊的。
應朝沒吭聲,沉默接過畫冊。
畫冊里的珠寶華麗璀璨,風格不一。
應朝翻了翻,在一頁頓住目光。
這頁是條珍珠項鍊,每顆珍珠都圓潤有光澤,白皙無瑕疵,純美乾淨。
看著這條珍珠項鍊,應朝腦海浮現出宋意的樣子。
她皮膚白,這條項鍊很配她。
林棟笑:「應總好眼光,這條珍珠項鍊,是這裡面起拍價最高的拍品。」
下午,應朝的身影出現在德魯奧拍賣場。
*
飛機落地明城時,是清晨七點。
昨晚這座城市似乎剛下過一場雨,樹葉卷著秋露,薄薄的霧氣遮擋視線。
應朝收到宋方遒的微信。
【明天21號。】
車行駛在高速上,應朝回覆:【我知道。】
回完信息,將煙重新咬回嘴上。
高架橋縱橫交錯,像龍蛇環繞。
黑色庫利南在車流中穿梭。
第20章 . 朝意 那個人,不是你
翌日一早, 應朝起來後,給宋方遒發了條信息:【我出發了。】
三個小時後,應朝和宋方遒在檁山公墓見面。
天空飄著濛濛細雨, 應朝和宋方遒都沒打傘,將懷裡抱著的白菊落到碑前。
碑上,照片裡的少年稚氣未脫,約莫十三四的年紀, 左額有條疤, 眼尾稍彎。
「陪阿松喝點兒酒。」
兩人在墓碑前坐下,打開一瓶茅台, 倒了三杯。
「朝哥, 遒哥, 這惠城的茅台,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烈,好烈,我爸就是惠城的,可他死前, 都沒沾過茅台。」一群哥們在別墅里聚會。
應朝猶記得冷松喝第一口茅台時的興奮。
宋方遒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笑:「你說要是阿松還活著, 他現在什麼樣?」
應朝扯了下唇, 「鐵定飛行員。」
冷松曾經跟他們談過, 他以後想當飛行員。
宋方遒道:「當不了, 阿松這有疤, 過不了招飛體檢。」
「雷射手術去掉不就完了。」有細小的雨珠掛在應朝睫毛上,他生的一雙桃花眼,此時眼底有淡淡的血絲。
雨漸漸變大, 應朝和宋方遒喝了三分之一的茅台,剩下的都留給了冷松。
從山上下來,應朝點了根煙。
雨淅淅瀝瀝,一團白霧從應朝嘴裡吐出。
「聊一下你跟我妹的事?」宋方遒開口。
應朝沒說話。
「喂,」宋方遒喊他。
應朝夾下煙,氣息很淡,「冷楠回國那天,我去接人,在機場碰見了宋意,那天我心情不好,就沒解釋,也沒理她,因為這個,她到現在氣還沒消。」應朝開口。
宋方遒也點了根煙,眺眼看她:「還有這事。」
「嗯。」
「或許也不是因為這個事。」宋方遒道。
應朝看他。
宋方遒呼出口煙,「女人的心思,你猜不透。」
應朝道:「你總不希望我和你妹真離吧。」
「你是她哥,指點指點我?」
宋方遒猶豫了下,忍著沒說,道:「你也跟意意結婚有兩年了,按理說,你不應該比我了解她?」
「她不是個衝動的人。」
「鬧脾氣這種事,不像她。」
「或許,單純是,她覺得,她沒那麼愛你了。」
「……」
「不可能。」應朝冷笑了聲。
許久沒抽,菸頭那點火星子,到底還是被雨淋滅了。
看見下了雨,兩人也不慌不忙地在那走著,兩輛車的司機都從車裡下來,撐開傘。
手機在這時候嗡嗡地振。
應朝掏出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是顧鵑。
應朝接起,「喂,奶奶。」
傳來的聲音,卻是應北山的。
「阿朝,今晚來金毓府一趟。」應北山聲色聽不出什麼異樣。
「怎麼了。」
「讓你過來一趟就過來一趟。」這句話落,應北山掛了電話。
應朝嗤了聲,將手機揣回兜里。
「老爺子?」宋方遒道。
「估計是知道了你妹要跟我離婚的事。」
林叔恰好跑了過來,黑色的傘遮到頭頂,「先生,你都淋濕了!」
應朝懶懶看他,「你說的?」
林叔微懵的臉色,「不是啊先生。」
應朝神色淡淡,沒再問。
兩人走到車旁時,宋方遒兜里的手機在振,他摸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接起。
「意意。」
這聲「意意」,讓正準備上車的應朝稍頓,側過臉。
*
半小時前。
王穎抱著一沓A4紙從蘭岳石辦公司走出,腳步匆忙來到宋意工位前,「小宋,雲想公司的全部資料都在這了,蘭par說讓你先瀏覽。」
「行。」宋意點頭。
王穎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大好,放這沓資料的力度有些重,不小心碰落了桌角的一隻水杯。
「砰」地一聲,印有英文字母「CY」的米白色玻璃杯摔成碎片。
「小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王穎抱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