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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燈亮到凌晨一兩點還未熄。
「我要睡了。」一道柔弱又無力的聲音。
「知道這半年,我有多惦記你嗎?」應朝聲音沉得不像話,又嘶啞。
「應朝,你混蛋。」
翌日,鬧鐘響起時,被伸出被子的手摁掉,宋意準備翻個身,發現全身酸疼得不像話,嗓子也啞得冒煙,睜開眼,在應朝懷裡,他將她抱得很緊,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掉在了枕頭下面,眼前入目應朝胸膛那條刺目的疤痕。
宋意伸手,指腹觸摸上去。
這條疤明顯比周圍的肌膚要凸起來一塊,摸起來並不舒服,粗糙又令人不由想像得到它剛剛出生在應朝胸膛時的那種殘忍和疼痛。
有時候宋意也會想,如果沒有那麼多巧合。
她跟應朝,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產生這麼多交集了。
她還在摸著,應朝也睡醒了,低頭看了看她,笑了聲,「又掉枕頭了?」
宋意這個睡覺掉枕頭的習慣,他記得很清楚。
宋意沒理他,也收回了手。
應朝將她提溜上去一些,不過腦袋沒落在枕頭上,而是落在他手臂上,而後她與應朝四目相對。
眨眼時,黑色的睫毛跟著扇動,宋意準備說點什麼,應朝湊過來,吻住她的唇。
不久後,他愈發有癮了,將他覆在了下面。
宋意覺得臉熱,抵住他:「我還要去上班。」
他一點一點地咬她的耳尖,低啞的嗓音含笑:「我那什麼了。」
「……」
*
有一句俗語,叫一日之計在於晨,可是這天早上,宋意覺得自己跟應朝幹的事情格外的沒有正能量意義。
一個盒子裡是四個小雨傘,昨晚已經用完一盒,今天又新開了一盒。
不僅沒正能量,還生產了垃圾。
應朝舒坦完了,半敞著睡衣懶散做清理,宋意坐在床頭,抱著被子,發著小呆。
清理完了,應朝走過來,力道不親地咬了口她的臉頰,先去了衛生間。
宋意抹掉他留下的唾沫,將衣服抓過來,慢吞吞穿上。
突然不像去上班了,沒力氣。
好像都被應朝榨乾了。
穿好衣服,在化妝櫃前梳頭髮時,聽見床頭櫃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
宋意用髮夾卡住頭髮,走過去看,是應朝的手機在響,來電顯示:劉肖晨。
宋意不認識這個人,走去衛生間門口,喊裡面的人:「應朝,有人打電話給你。」
「誰?」
「劉肖晨。」
應朝道:「你幫我接。」
宋意便走回床頭櫃邊,拿手機,幫應朝接起,「喂,你好。」
「應朝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宋意道。
「是這樣的,」劉肖晨說話帶著一點口音,情緒有些激動,「麻煩你告訴應總,他想找的人找到了,對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發在應總的郵箱了。」
想找的人?
宋意一瞬間有一種猜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對電話里的人「嗯」了聲,「我等會轉告他。」
掛電話不久,應朝從衛生間出來。
「劉肖晨說了什麼。」他問。
宋意將手機落回床頭柜上,「他說你想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對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發了你的郵箱。」
見應朝臉色產生變化,他走過來,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給劉肖晨打去一個電話。
宋意在旁邊沒走開。
電話很快被那邊接通。
兩人只說了一兩句,宋意就明白了,腦袋一嗡。
之前她一閃而過的那個猜想,沒有錯。
真是那件事。
「應總,這個尹焱改過名字,原名叫尹潮,各方面特徵都符合您的描述,我也找人和對方溝通過了,07年,他的確在桐山救過一個被壞人追的小女孩,胸口被砍傷過。」
宋意呼吸都快靜止了,安靜聽著,手不知覺揪緊應朝的睡衣袖口。
掛了電話,應朝去拿了宋意的電腦過來,打開,登錄自己的郵箱。
宋意挨在他旁邊。
網絡在這個時候正常的保持流暢,應朝成功點開劉肖晨給他發的郵件。
照片不多,只有兩張,都是生活照。
對方的樣貌映入眼帘。
乍一看,還以為是應朝。
因為眉眼與應朝有七分像,五官稜角分明,皮膚乾淨白皙,下唇上有顆小小的痣,個子瘦高,也不像小時候那麼胖了。
對方現在的名字叫「尹焱」,原名「尹潮」,惠城人,本碩畢業於明城大學建築系,惠城近兩年新建的食月大廈的設計者,母親是惠城大學建築系的教授,父親是惠城河興集團的董事長。
07年4月,尹焱曾和父母到桐山春遊。
「真的是他嗎?」宋意問。
應朝摟了摟她,「是吧。」
他知道宋意有點不相信人就這麼被他找到了,畢竟有過認錯人的先例。
宋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拿過來看,是宋方遒打來的電話。
宋意接起,「喂,哥。」
宋方遒道:「意意,那個人,哥哥找到了,他改過名,現在叫尹焱,原名叫尹潮,07年去過桐山……」
宋意一愣。
他哥和應朝,這一前一後都查到了人,並且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