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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偶然得知了這件事, 震驚又無奈——自家的大影帝推了不知道多少通告,原以為對方是有什麼大事要忙, 結果只是把如此昂貴的時間用在了廚房這種地方。
經紀人無語。
李鳴呈並不體諒經紀人的心痛,依然我行我素, 不過必要走的行程還是會走。
早上李鳴呈接了通告要離開,離開前他還花了一點時間進廚房做了兩份早餐, 林安笛在匆忙食物香氣的早晨醒來,迷迷糊糊走出臥室, 時間正好, 男人剛將早餐做好正在脫圍裙,她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臉貼著對方的肩胛喃喃:「好香。」
李鳴呈把脫下來的圍裙掛起來, 放任自己腰間繫著「安全帶」,拖著對方來到餐桌。
晨光初現, 兩人開始吃早餐。
結束了早餐,李鳴呈給了自己的小女友一個臉頰吻後先一步出門了,林安笛則回臥室做了一會兒課題,等時間到了十點左右,也收拾收拾走出了家門。
今天她要去赴學妹柯丹語的約。
柯丹語說要請林安笛吃飯, 約在一家風味餐廳里,柯丹語曾經在這家餐廳做過不短時間的兼職,頗受店長喜愛,因此拿了不低的優惠。
餐廳開在江邊, 露天式的營業模式可以讓食客最大限度地享受美麗江景。
餐廳旁邊就是碼頭,平日就很熱鬧,今天尤甚,因為今天天氣大好,毫不吝嗇的大把的陽光中和了秋日以來逐日加深的涼意。
碼頭邊上的餐廳人氣爆棚,所幸柯丹語早早預約,不然很可能排不上她了。
吃飯的有三人,除了被柯丹語邀請的林安笛,還有柯丹語的姨婆,後者在昨日就出院了,身體恢復良好,知道林安笛幫助自己頗多,說什麼也要親自來感謝她。
三人占了一個小桌,受店長優待,位置絕佳,既能直接沐浴陽光浴,又能一覽波光粼粼的蔚藍江景。
林安笛先前就見過柯丹語的姨婆,對方是個樸素、十分和藹的老人,因為林安笛跟著爺爺長大,相當習慣跟老人相處,因此這頓飯吃得非常愉快。
或許是因為陽光江水的搭配太溫柔,也或許是有自己最敬重的姨婆在旁,那股總是縈繞在柯丹語身上的淡漠氣息也難得地消失不見。
飯後,柯丹語起身去結帳,留下林安笛陪著老人,兩人就著江邊風景閒聊著,聊著聊著老人忽然拉住了林安笛的手,並慈愛地看著她。
林安笛微怔,這時,老人開口道:「孩子,謝謝你……」
老人說話的語調比一般人要緩慢一些,有種字字飽含真切的感覺。
林安笛回過神來,趕緊搖頭,說自己也沒幫什麼大忙。
老人沒有就這個跟她爭論,她的心中自有一桿秤,有自己的評斷。
「我都聽丹語說了……」
她說:「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
被老人如此鄭重地道謝,自認為自己只是幫了個小忙的林安笛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回什麼話才好。
這個時候老人又開口了,她說:「我已經在找人看房了,等我把家裡的房子處理了,就把錢還給你。」
老人嫁到A市幾十年,因為一生中遭遇過不少事,沒有留下多少存款,但有個老破小,那房子本身不值什麼錢,但因為位置不錯,不愁銷路。
老人本來是不打算治病的,想等自己走後就把房子留給丹語,可現在,她只能先把房子處理了,把那孩子為了自己欠下的錢先還上。
那孩子已經夠苦了,她怎麼能讓她平白為自己背一筆債呢?
「抱歉了,需要孩子你再等一等了。」老人說著,輕輕拍了拍林安笛的手背。
林安笛嘴微張:「不……」
不需要賣房,她想這麼說,但見老人眼神堅定似乎已經心意已決。
老人鬆開了林安笛的手,轉頭看著見面,嘆一口氣。
林安笛:「……」
她想她等會兒找柯丹語聊可能比較好,擔心自己過度推送善意會被誤認為是憐憫從而中傷到老人的自尊心。
她看著老人,沒有錯過對方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哀傷,轉瞬即逝。
老人掛上了和藹的笑容,跟林安笛聊起了柯丹語。
老人說:「我第一次見到丹語那孩子是我兒結婚,念梅帶著她來參加婚宴,當時她還很小小的一隻,比她的姐姐更頑皮,是個小機靈鬼,她在婚宴上跟著男孩子們瘋跑,自己摔了,哭得好大聲,認定是絆倒她的地板坑害她摔跤,最後被我拿了糖果才哄好。「
念梅是柯丹語的母親的名字。
林安笛聽著老人講述柯丹語,詫異於對方小時候的性格竟然是這樣的,這……完全看不出來。
老人說:「第二次見丹語是我妹妹去世我回老家奔喪,當時……」
當時她身形俱疲,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先自己一步離世。
她早年嫁到A市,為生活奔波,鮮少回娘家,結果與自己的妹妹就這樣錯過了。
丹語是隨她的母親來參加喪禮的,當時那孩子已經十來歲了,個子很高,卻瘦得觸目驚心。她穿著舊衣裳,縮在角落,眼神陰鷙冰冷,奔喪的親戚都躲著她,背後提起她都是一片唏噓。
老人震驚於當年活潑外向的孩子變成了這樣子,心痛不已。
都是因為那件事。
她雖然遠在A市,但其實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