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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晴嚇的差點沒坐住:「爸媽, 你們這是大伯打架了?」
早知道就應該今天讓周皓陪著去, 不過錢晴怎麼也想不到錢大伯居然跟她爸動手!
錢父面色頹喪,錢母臉上卻只有氣憤。
「沒有, 是你奶奶……」
錢晴:「我奶跟你動手了?!」
錢雨拿了條毛巾給錢父,讓他趕緊進屋去換衣裳, 又慌著去看錢母身上有沒有傷痕。錢父沒臉說今天的事,轉身就進了裡屋,只有錢母在外面氣惱的把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
今天一大早,錢父錢母就出發了, 錢母得了小女兒的叮囑,自然知道這次面子功夫要做足。兩口子拎了好幾斤肉,兩塊布料,一大包奶糖。錢母還直接用紅包包了兩百塊錢。
錢父看著就滿意,覺得媳婦比前幾年大氣多了。以前每年過年他給老娘錢,錢母都要絮叨幾句,今年這麼大方。殊不知錢母盼著這是最後一次,覺得大方點也無所謂。
倆人到了鎮上的老宅,沒人來接,大門也沒關,錢父錢母就直接進去等。在門外看著老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一進屋,錢父就察覺到不對。
燒著炕的裡屋,窗台上,桌子上,乃至掛著的,都是君子蘭。
錢父把手裡的東西放地上,轉到另一間屋裡,也是如出一轍的到處都是君子蘭。
「荒唐!」
錢父不傻,這樣到處擺滿君子蘭,可見錢大伯現在是多一門心思往裡扎!
「就這玩意兒,不當吃不當喝,種一畝地出來又能幹啥?」
正說著,外頭進來一人,看見他們兩個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鎮上誰人來家裡偷蘭花的。看清楚是錢父錢母之後,才笑呵呵招呼。
「二叔二嬸來了啊,怎麼不喊一聲,我爸還在外頭挑水呢。」
進來的人是白桂芬,錢大伯的二兒媳。
錢父心裡有氣,但氣不能衝著小輩發,只能僵著臉問:「我娘呢?」
白桂芬眼珠子一骨碌:「奶奶去外面買肉去了,說是今天二叔二嬸回來。家裡人口多,菜要是買少了中午不夠二嬸做的。」
錢母開辣醬廠這麼長時間,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好欺負。聽見白桂芬話里話外都是打算把中午飯丟給她做,也學著她說話:「我不挑,你中午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她手藝是好,也喜歡做飯,但是她這次是來當客人的,不是來給他們一家子燒菜的。要她一個在廚房忙活,這些人坐在外頭等著吃,想得美!
白桂芬被錢母懟了一句,依舊沒臉沒皮:「這不是都沒有二嬸手藝好嘛,再說了……」
錢母扭頭問錢父:「咱們出去等吧?這屋裡也沒個落腳的地方。」
錢父點點頭:「我去找我大哥。」
「也喊喊咱娘,咱們都帶的有肉了,就別買了。」
……
白桂芬站在一邊,話又一次被堵,讓她想起去年過年時候,也是這樣,錢晴錢雨堵她話頭堵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完。
錢母懶得去管白桂芬想什麼,今天這事,摻和不上小輩。錢晴錢雨都沒有來,也是知道錢父的愚孝,根源在錢奶奶,她們小輩說的再多也沒用。
剛到院子裡,就看見錢大伯的大兒子錢進挑兩桶水回來了。
錢父臉色一變:「錢進?你不是在火柴廠上班呢嗎?過年也休息?」
錢進的工位就是錢奶奶要死要活鬧回去的錢母的工位,這個工位自從給了錢進之後,他就一直在火柴廠輪班。火柴廠工作忙,過年時候也不會放假。這會兒按說他應該還在火柴廠啊,怎麼會回到老家來?
白桂芬插嘴道:「大哥已經辭了火柴廠的工作,現在在家裡幫著我爸跟錢步一塊種蘭花。」
錢父錢母俱是心神一顫,錢父死盯著錢進,腦子都轉不動了。什麼叫把工作辭了?
錢進一時不防二叔二嬸居然來的這麼早,弟妹嘴上沒個把門的,直接就把話禿嚕了。這會兒也頗有點不好意思,硬著頭皮解釋:「二叔二嬸,火柴廠工作一個月也不掙多少錢,我就乾脆把工作辭了,回來跟著我爸一塊干。」
火柴廠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十塊,他爸倒騰蘭花可是一盆都能掙幾百上千。傻子都知道怎麼選,錢進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錢父只覺得今天自從進了老宅就沒順過一口氣:「你辭了工作連說一聲都不說?」
怎麼說也是從錢母這裡拿走的工位,那時候錢奶奶要死要活,錢進滿嘴保證說是會好好干。這才幾年?於情於理也該給他們老兩口一個說法吧。
錢進有點不耐煩,說什麼說?工位給了他不就是他的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但這話他不能說出來,只能糊弄著:「剛辭沒多久,這不是來不及嘛。」
錢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失望的說道:「錢進,你別怪二叔管的寬,你要是信二叔,現在就趕緊回去把工作弄回來。別跟著你爸混,倒蘭花能倒一輩子嗎?就這些玩意兒,跟草有什麼區別,你們弄回來這麼多,砸手裡怎麼辦?」
這話一出,還不等錢進回答,白桂芬就先受不了了。
「二叔,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懂這個行業,也沒去過北邊。人家那頭的君子蘭市場可熱火了,怎麼可能砸手裡?我爸跟錢步進的這一批蘭花,再養一段時間就能翻幾倍,比大哥在火柴廠上班可掙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