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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是想問問周皓,想要兒子還是女兒的。但自從懷孕之後,周皓的假設里全是女兒的影子,連提前打個小床都要在床上刻點花紋。
果然,周皓收回目光之後就滿臉慈愛的看著錢晴的肚子:「……囡囡……」
錢晴往後一靠,愛咋咋地吧。
錢母忙活著晚上的大餐,中午飯也沒將就。
新鮮的鱸魚一般都是做清蒸,錢母卻另闢蹊徑做了一道麻辣的跳水鱸魚。鱸魚先下水煮熟,然後熱鍋下料翻炒勾芡,最後把炒好的料汁蓋在煮熟的鱸魚上。下面加個簡單的酒精爐,一邊加熱一邊吃。
剩下又做了一道一鍋出,干豆角排骨玉米胡蘿蔔,燉煮到一半再加上醒發好的卷子。香味濃烈的恨不得能把人的舌頭都給吞下去。
錢母拿了個跟臉盆差不多的搪瓷盆裝上一鍋出,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還說呢:「今天中午簡單點吃,晚上再做多。」
跳水鱸魚又香又辣,帶著點豆瓣的香味,現殺的鱸魚經過簡單的水煮就很好吃,配上醬汁更是叫人停不下來。一鍋出裡面的排骨帶著焦香,干豆角吃起來韌韌的,拿卷子蘸著汁吃,味道更好。
五個大人再加一個倩倩,正好把兩道菜吃乾淨。
吃過飯,錢晴給周皓使了個眼色,周皓立刻曉得接下來錢晴要開始套路親爹了,讓他先清場。
正好這天下午說是有個馬戲團來Y市了,倩倩之前就想去看,但是錢雨擔心太亂就沒有帶她去。周皓給錢雨說了一聲,就帶著興高采烈的倩倩去看馬戲。
現在的治安還不好,尤其這兩年丟孩子的傳聞越來越多。錢雨自己不敢帶著女兒去擠人多的地方,換了周皓她卻沒這個顧慮了。周皓人高馬大的,帶著倩倩出去,人一多就把小丫頭頂在頭上,這誰能抱的走?
周皓走了之後,錢晴就挺著大肚子在客廳里裝作憂愁的模樣走來走去。錢母在廚房裡準備吃的,錢雨則是下樓去買酒,晚上要吃團年飯,沒酒也不像話。
錢晴現在的肚子已經四個月了,不知道是吃的好還是怎麼的,她的肚子比旁人的好像大一些。這會兒走過來踱過去的,看電視的錢父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你那麼大一肚子,能不能安生坐會兒?」
錢父對待兩個女兒都是一貫的態度,好聽話不會說,表現的事不會幹,充其量就是勤勤懇懇上班養女兒,碰到倆孩子要東西,能買的就不含糊直接給錢。
這麼些年下來,錢晴早知道她爹是個什麼狗脾氣,話不會說個話,明明是關心的話,非得說出來跟吵架一樣。
不過錢晴要的也不是控訴錢父怎樣,而是只要她爹先開口搭個話。
這會兒就是了,錢晴坐下了還在唉聲嘆氣,那副樣子簡直是把「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寫在臉上。
錢父剛才說了讓女兒坐下,這會兒也不好裝看不見,只能接著問道:「你這是咋了?跟周皓吵架了?」
錢晴還沒說話,錢父就自動腦補了前因後果:「周皓夠讓著你的了,你別這樣鬧氣,有什麼就跟周皓說。再說了,周皓多忙啊,你平時也體諒體諒他……」
這都什麼跟什麼,錢晴迅速打斷:「爸說的是,我這不是遇到點事……周皓一工友,借了私人的貸款,現在還不上了來借錢。周皓跟我都有點拿不定主意……」
錢父的臉色迅速冷硬了:「什麼?私人貸款?」
錢晴點點頭:「周皓說借,我覺得有點問題不想借……」
錢父立刻倒戈站在了女兒一邊:「別借!」
錢晴還在納悶錢父這次怎麼這麼旗幟鮮明,就聽見錢父絮絮叨叨說起來。
「咱們原先火柴廠家屬院的那誰,就樓下那個上歲數的你知道的吧,他就借了私人借貸。剛開始借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說是一個月還上不要利息。他就聽信他那個親戚的話借了。算著時間能在一個月之後還上。結果一個月剛過一天,他去還錢,他親戚就說錢不夠。超了一天要加利息。」
「還有個你不認識的,是我火柴廠的工友。也是借了私人借貸,不過那老小子不厚道,借了錢就跑了。那些人就把他家裡的東西都給搬空了,什麼都沒給他老婆孩子留。中間有幾個善心的工友說是湊點錢幫忙還個一點,至少把家裡的鋪蓋床灶火給要回來,誰知道一還就出事了。那些人天天都去找這幾個工友要錢……」
錢晴聽了她爸說了一堆這樣的事,也跟著點頭:「就是,那我跟周皓說說,別讓他借了。」
轉而,錢晴話頭一轉提起了錢大伯和錢奶奶:「爸,咱們今年搬到這裡來,奶奶跟大伯還來嗎?」
錢父擺擺手:「不來,今年我回去看你奶奶。」
錢晴這下更確定錢大伯是吃到甜頭了,不然肯定不會放過這一年一度打秋風的機會。這次讓錢父回去看錢奶奶,保不准也有跟錢父炫耀的心思在。
錢晴:「爸,大伯去炒蘭花炒的怎麼樣?」
說起來這個,錢父一點高興勁兒都沒了:「聽說是還行,你奶奶說是你大伯現在要在鎮上再買一套房子。」
錢晴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爸,你覺得君子蘭這個市場會怎麼樣?」
錢父雖然一直在養豬,但是隨身也帶有一個收音機,錢雨還在前段時間給養豬場裝了一台電視。對於這些大事,錢父也有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