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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晴也是這樣想,錢父都這把歲數了,這個時候指望錢父去跟親媽斬斷關係完全不可能。他們能做的就是讓錢父儘快把養老問題講清楚。
錢晴對她爸了解足夠深刻,錢父這個人就是有點死腦筋。他心裡劃下道道之後,他就能嚴格按照規則辦事。
就好比以前,他給自己劃下的道是,孝順老娘是他的責任,範圍之內他可以委屈自己。但是摻和上兒女的事,他就不會順錢奶奶的意思來。中間唯一一次意外就是錢母的工位說要給錢雨,結果摻和上錢雨婆婆找事,錢奶奶又住院,他們兩口子稀里糊塗把工位給了出去。過後他自己也後悔。
錢晴心想,她爸都去養豬養了一年了,聽她姐說現在比以前有氣勢多了。那這次過年就看看錢父長進了多少,總不能一大家子都使勁往前跑,他一個人再被錢奶奶拽到後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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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的過,過年的氣味也越來越濃烈。
錢母提前準備了一堆的食材,今年一家子都不用回火柴廠去,那邊的東西該搬的都搬走了。錢母現在基本上就是把油田這邊當家,在這裡呆了一年多,街坊四鄰都認識了不少。再加上小賣部的生意,錢母現在的生活可謂是十分輕鬆。
小賣部的二樓上,正屋裡放著兩個大沙發,樓下的電視機也被搬到樓上來。錢母把廚房往外擴了點,三個煤爐子放在一起,越到過年時候,這幾個爐子的使用頻率就越高。一整天不間斷的都在上面燉著東西,香味順著窗戶一下子散開。哪怕是樓下經過的人都要感嘆一句「好香」!
等到過年前一周,倩雨粉條廠提前停產,今年因為周邊幾個村鎮的原因,他們的生產沒有趕的太緊,再加上錢雨在市里又開了一家分廠。兩邊一起出貨,生產壓力就更小了。比起去年忙的昏天暗地,今年的生產季輕鬆了不是一兩點。
錢雨出院之後,也把母親和妹妹的話聽進了耳朵里,掙錢是要緊,但是身體更要緊。所以她現在也不多逼迫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樣起早貪黑。
謝雲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錢雨對外說的就是謝雲回學校去繼續學業。然後扭臉就讓聞蘭給謝雲家匯過去兩千塊錢。
生意不算好,本來錢雨還有點擔心黃老二跟劉二桃會對今年的營業額不滿意,誰知道劉二桃除了每天罵罵那些個眼皮子淺的同村之外,並沒有找她說要退股的事情。
甚至錢雨說自己要開門店的時候,劉二桃還問她需不需要讓她出錢入股。
錢雨有些不理解,趁著快要停產的時候問劉二桃,劉二桃豪氣的揮揮手,說出來的話簡直叫錢雨哭笑不得。
「錢雨啊,你別覺得我說話直。就憑你去年帶著我一塊掙錢,那個魄力和遠見,我就知道了,跟著你干准沒錯!」
劉二桃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撇撇嘴說道:「我呢,沒什麼文化,但是我知道,做生意,也得看準人。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對,咱們是要做長久生意的,有自己的門店,品牌打出去了,咱們也能一直做下去。」
現在錢雨可不僅僅是只有粉條廠,人家還有菌菇養殖基地,還有養豬場。聽說前段時間豬肉出欄之後再加工的那些東西,拿到市場上去都賣瘋了!
前些日子黃老二跟她說,黃家現在也開始跟風做粉條。黃老太上了歲數的人,跟著前後忙活,黃老大一家跟黃三平連冬小麥都不種了,全家都齊上陣。
不過劉二桃對這一家子的耐力沒什麼信心,這裡面也就黃三平是個正經能下力氣的,剩下的黃老大一家不必說,種地都不願意種的,能吃下做粉條的這點苦?還有個沒事就愛指指點點的黃老太,再加個愛挑事的黃萍萍。想想都能知道這家子人什麼後果。
不過現在周邊村鎮被錢雨的粉條廠給帶起了生意,不管明年怎麼樣,今年只要做粉條的,應該都能掙點錢,不過是多少的區別而已。
分出來的黃老四家也開始做粉條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的粉條賣的便宜,比別人家的粉條賣的至少便宜好幾毛。生意可謂是十分紅火。
前段時間,黃老四媳婦恰好碰見她去黃家村收紅薯,那個臉色啊,簡直把「窮人乍富」寫在臉上的輕狂樣子。
劉二桃話里都帶上些火氣:「錢雨,你不知道農村里那點事。我話撂在這裡了,粉條這生意雖然好,但是除了咱們廠子,其他那些小作坊,要不了幾年就得出么蛾子。」
劉二桃就是鄉下土生土長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人的臭毛病和小心思。掙了錢,就想掙更多錢,眼界不從市場出發,就盯著周圍跟自己一樣的小作坊。互相之間別著勁兒,覺得把對方弄下去,自己就能占據了所有好處。
錢雨前段時間有點鬱悶的問她,說明明是個好事,只要周邊幾個村鎮齊心協力,把這個粉條之鄉的名稱落實了,那遲早這邊家家戶戶都能掙到大錢。為什麼這些人的眼光就只盯著她一個廠子呢?
劉二桃心說,這些上來就剪你電線的人,你跟他們提什麼將來?心不往一處使。她去找村幹部,結果連村幹部都模稜兩可裝糊塗,話里話外都是說錢雨不算是劉家村的人,劉二桃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把劉二桃氣了個仰倒。
就衝著這些個糊塗人,早晚粉條這個生意要垮棚!
劉二桃氣呼呼的,手上卻不敢用力,把曬好的粉條放進倉庫:「咱們的粉條廠能開好多年,他們的,明年都不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