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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雨:!!!
錢晴對自家人那是一百萬個有耐心, 這時候就跟她姐出招。
「我知道你沒想那麼多,站正常人的思維,能不花布票還買到跟供銷社差不多價格的枕巾手帕應該是心裡感激你才對。但做生意千萬不能抱有道德上的奢望,反而是最實際的錢貨關係來的靠譜,還不容易引起紛爭。」
前段時間她賣冰棍就是如此,大頭上一定要算得清,小頭上你要是想要收攏身邊人,那就不賺錢給別人一點甜頭。讓所有人都滿意是註定不可能的,所以選擇讓對你來說稍微重要的那部分人滿意就可以了。
「這樣,你不回你們村里賣,而是去鎮上趕集。對外就說你是幫我賣的,讓姐夫去幫忙,等賣完之後,你自己留出來點,拿回村里,一部分按成本賣,一部分直接送。」
「親疏有別是一定要放在面上的,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別人,有好事的時候,誰跟我關係好誰輪得上。另外別真的太犯傻,記得送一送你們村長和村里說得上話的人。」
「最後,你家裡的人,你把四對枕巾和四條手帕給你婆婆,再抽個二十塊錢給她,說是你一半的收入,讓你婆婆來分。」
錢雨嫁去的黃家人口多,一家子四個兄弟和一個還未出嫁的小姑,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地方,整天都是吵吵嚷嚷沒個消停時候。
錢雨是城裡姑娘,嫁到黃家算是下嫁。但她婆婆反而在幾個兒媳里最不喜歡她,老是挑她的毛病,其中固然是有錢雨生了個女兒的因素在,其他的原因也不是沒有。
錢晴看的明白,有的人就是覺得磋磨一下比自己條件好的兒媳是一種地位的彰顯。錢雨的婆婆就是這個臭毛病,覺得你再是城裡來的又怎麼樣,嫁給我家就是我家的人,生了個女兒就活該在家裡吃最差的住最爛的。
也就是錢晴的姐夫黃三平還能勸一勸,她姐才沒有被那個婆婆磋磨的失去所有心氣。
按照錢晴的看法,沒人惹事就老老實實端自己的飯碗沒錯,但有人惹事也不能一味縮著。
她好歹也是念到高中,那些年雖然搞運動,但是有句話就沒說錯,只有鬥爭才能換來和平。
既然一家子婆媳妯娌小姑大伯小叔子都不是省油的燈,那就都別閒著了,來斗!
之所以錢晴把她姐拿回家的枕巾和手帕數量限制了就是這個原因。
黃家四個兒子都已經成家,黃三平排行老三,上面兩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妹妹眼看就要嫁出去。
錢雨拿回家四對枕巾四條手帕,按道理來講正好是除了錢雨夫妻倆,枕巾夠其他三房和她婆婆小姑一人一個的。但奈何下面還有長孫,黃家老大的兒子去年剛結婚,黃家老二的長子眼看著也要結婚。
這種情況下,黃老婆子怎麼分配這四對枕巾就是問題了。
扣了女兒的給長孫媳婦?女兒不樂意怎麼辦?扣了長孫媳婦的給女兒,剛進門的新媳婦不得鬧?再有,老四家裡也有兒子的,雖然小,但也是兒子,要是前面兩房的孫輩都有了,憑什麼他們四房就不能多一個?
更不要說更緊巴一點的手帕了,三個兒媳婦,一個女兒,黃老太自己,再帶上一個孫媳婦和一個未來孫媳婦。
二桃殺三士,永遠都是有市場的。
錢晴想把她姐從黃家的爛泥塘子裡摘出來,未必非得叫她姐離婚,而是只要黃家鬥起來,誰就不會緊盯著她姐了。
本來也就是,黃家人口那麼多,怎麼可能中間沒矛盾,就是因為錢雨這個靶子樹的好,城裡姑娘還只生了個丫頭,黃家老太就可著勁折騰她姐一個人。其他幾房只要自己不被折騰,又盼著錢雨沒兒子把自己兒子過繼一個給老三家,吃進老三家將來能分的家業,自然也是捧著黃老太。
她姐只要拿了錢象徵性的給家裡一點,再時不時拿點小恩惠回去挑撥一下,他們自己就能窩裡鬥起來。
錢雨又不傻,聽見妹妹這番話,心裡不久就想明白了。
「……會不會不太好?」
錢晴半點不在意:「有什麼不好的?你天天忙活,手上一堆老繭,連倩倩都瘦成什麼樣子了?現在不過是讓他們別閒著在家裡找點事干,有什麼不好的嗎?」
其實這麼做還有個好處,就是她姐明面上交了錢,剩下幾房只要眼睛不瞎就得知道她姐要發達了。不管是為了以後能多拿點小東西還是存著別的心思想沾光,最起碼明面上都得給她姐放尊重了!
什麼餵豬做飯洗衣服,自己都沒長手嗎?
錢雨這幾天下來,對她妹子已經是百般的佩服,自然也曉得她妹也是為了她好。
「行的,我知道了。」
她上次回去說要當個體戶時候,幾個妯娌諷刺的話還猶在耳邊,她要是不長進點,豈不是對不起她們那時候說的難聽話?
回到了家,錢晴去洗了個澡收拾清楚自己。
周皓剛才把她跟她姐說的話聽了全程,這會兒倒是裝的心有戚戚。
「媳婦,你剛才攛掇咱姐的樣子真可怕,像個大魔王。」
錢晴面無表情,把手上的毛巾丟到周皓手裡:「我是大魔王,你是什麼?」
周皓眼珠子一轉,掐著聲音:「我是妲己啊大王。」
錢晴往周皓懷裡一坐:「行叭,妲己,給大王我擦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