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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是早晚的。」
錢晴很欣慰,好歹省去了她跟她爹分析市場為什麼要暴雷的過程。
「那爸,你覺得大伯到最後真能賺到錢嗎?」
錢父堅定的搖了搖頭,市場都要出事,像大哥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肯定要到最後一批才撤手。
錢晴也不繞彎子了:「爸,你剛才也跟我說了,私人借貸問題大,而且君子蘭市場早晚出事。你別怪我想得多,我大伯這人性格你比我清楚,膽子大的離譜。真要到時候家業賠個乾淨,私人借貸的找到咱們怎麼辦?」
錢父似乎是想說什麼,被錢晴打斷了:「我知道爸你要說不會的,頂多是找到你頭上,你肯定不會連累我跟我姐。但是話不是這麼說,我跟我姐還好說,我媽總跟你脫不開關係吧?難道到時候要這些人鬧去辣醬廠?」
錢晴看父親的態度似是有所觸動,這會兒趕緊出主意:「爸,你回去也勸勸大伯,掙也掙差不多了,趕緊抽身出來是正經。要是大伯不聽你的,你就問他借錢,就說你的養豬場效益不好,賠了。我姐今年的粉條廠效益不好,我的錢都壓在廠里了,還跟銀行借了好幾萬。」
「大伯跟你兄弟倆,我奶奶一直都說你們兄弟倆要互相幫助。以前是咱們家寬裕點,幫了大堂哥和二堂哥不少。現在大伯發達了,你正好借這個機會,把大伯的錢借過來。咱們也不用,就是給大伯存著,將來他賠了,咱們也能把錢還給他讓他好渡過難關。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錢父連忙點頭,小女兒的腦瓜子就是好使。說的一點都沒錯,出的主意也好。
他把自己的境況說的艱難點,先把大哥的錢借過來,等到時候大哥那邊出事了,他再把錢還回去。兩全其美,省的到時候還要猶豫要不要給大哥平帳。不平帳吧,老娘跟著大哥過,大哥不好,老娘肯定日子也艱難。平帳吧,連累老婆和兩個女兒,不是那個道理。
錢父滿臉寫著激動:「等我過幾天去看你奶奶就跟她說,讓她幫我勸勸你大伯。」
錢晴:「可別跟我奶說!你想啊,我奶要是跟大伯通氣了,大伯知道這錢咱們沒花,問你要怎麼辦?」
錢父想了想也是:「那就不跟你奶說,我勸你大伯兩句,他要是不聽,我就借錢!」
錢父還有點猶豫借多少合適,但這個現在也不好說,最好還是回去看看大哥掙了多少家底,借個一多半就差不多了。
錢晴在心裡嗤之以鼻,還借錢,她爹要能從大伯那裡摳來錢才怪!
說起來這些年也是因為她家一直都比大伯家條件好,所以錢父才信了錢奶奶那個「互相扶持」的鬼話。
互相扶持個屁!在她奶奶那兒,他們全家都是該給大伯家供血的。就是錢父一直沒看透,還覺得自己老娘多不容易。
錢晴長舒一口氣,這次就看錢奶奶和錢大伯的火力了,她特意叮囑錢父不跟錢奶奶通氣。這次錢父回去勢必是借不到一分錢的。至於事情發展到哪個程度,就看錢奶奶和錢大伯說的話有多扎心了。
錢晴半點不心疼即將接受人生觀念洗禮的親爸,盼著錢父被好好打擊一回。
只有打擊足夠狠,錢父就能想的越明白。
想到這裡,錢晴又動了心思,去勸了勸錢母,讓她跟著錢父一塊去。
——那什麼,她爸到底歲數大了,真要刺激出個好歹也不成,還是讓錢母跟著。到時候也能看顧著點,也能添點柴加點火(不是)。
解決了一大難題,年夜飯錢晴吃的別有滋味。
電視機里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節目,一家人嘻嘻哈哈圍著桌子吃飯。
錢母做了好多功夫菜,來不及全都上桌,就乾脆一邊吃一邊上。
東坡肉,蔥油淋雞,豉汁蒸排骨,蟹粉豆腐,八寶葫蘆鴨,油燜蝦,乾鍋雜菌……
倩倩吃的頭也不抬,周皓則是被老丈人拉著喝酒,錢母給許了半瓶的白酒,錢父依依不捨的給周皓分出來點,兩個人一個滿杯,一個就留個底,照樣喝的開心。錢母跟兩個女兒看著電視,不時發出笑聲來。
吃到中場,錢雨突然打斷。
「有個事情,我給大家宣布一下。」
「倩倩的名字我打算給改了,往後就不是黃倩倩了,跟我姓,叫錢倩倩。」
桌子上頓時寂靜了好一會兒,只有背景的電視節目聲音。
最後還是錢晴最先說話,只聽她嘟囔著:「錢倩倩?不就是錢錢錢?好是好,就是叫別人以為咱們家多想要錢似的。」
錢父、錢母、周皓:……
錢雨笑出來:「這不是叫倩倩都叫習慣了嗎?這會兒連字也改,就不太方便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是件好事。
錢父尤其激動,倩倩隨了母姓,往後就是他們錢家正經的第三輩人了。四捨五入這不就是黃三平入贅給他們老錢家,留個女兒隨了親媽姓?
倩倩也有點不好意思,改姓這件事,媽媽一個月前就問過她願不願意。她現在上了學,知道好壞。以前她還不理解為什么爸爸跟媽媽要分開,現在她重新想了想以前的生活,覺得媽媽跟爸爸分開也很對。
雖然爸爸對她也不錯,但是媽媽跟爸爸在一起的時候,媽媽總是特別疲憊,跟現在風風火火臉上帶笑的媽媽很不一樣。
倩倩認真考慮了下,什麼時候人才會笑呢?大概是高興的時候吧。那媽媽跟爸爸分開就是對的,媽媽現在比以前高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