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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晴這邊解決了王力媳婦,剩下來考試的人就簡單多了,除開會計沒招到,其他五個人都到位了,全是女性。
這五個人中兩個是家庭婦女,都是原來筒子樓里的,年紀都不大,三十左右的樣子。
錢晴安排她們兩個去跟楊花學學,學差不多了就給分到晴月店鋪里。梧桐大學那邊有點遠,那就輪流去。
這樣算下來,晴月的店鋪一共三個,一個店一個售貨員,等到往後人要是不夠就再招。
剩下三個人就各有特點,一個是上了年紀的,已經四十多了,大家都管她叫花嬸。本來她也是大院裡的家屬,結果結婚十幾年沒添個一兒半女,叫男人嫌棄。
花嬸前幾年沒忍住氣就離婚了,這個年頭離婚的名聲很不好,花嬸就住著分來的一間小房子,做點小生意。
錢晴看她做人麻利,索性給招來替她管著菸酒電話攤。至於離婚名聲不好聽?錢晴才不管,她姐離婚她都喜聞樂見,她還管人家的家事嗎?
花嬸被錄取了簡直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她跟錢晴也沒多深的交情,就是擺地攤時候認識的,這次聽錢晴說招人,她也就是來碰碰運氣。畢竟她年歲大了,擺地攤不是長久事。再者,小百貨開了,地攤肯定是要受影響。
花嬸這幾年也著實是辛苦,賣菜要趕早去鄉下收菜,賣零碎物品要跑市裡面進貨,早早晚晚的,不敢鬆懈。
這樣看,給錢晴打工可是再好沒有了,守著個菸酒攤,不用日曬雨淋每個月就有幾十塊。反正她孤寡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剩下兩個就都是年輕未婚女孩子,一個是大院裡的「油二代」,叫方如。畢業之後補不上廠里的工作,家裡讓她嫁人她又不願意,索性來錢晴這裡試試。
錢晴看她說話清楚明白,做人也有主意,登時就問她願不願意去管著衛生巾代銷點,跟徐阿花作伴。
這個走向讓方如沒想到,本來她也就是跟家裡人賭氣,並不是對職業真的有什麼規劃。以為錢晴這裡要的不過是看攤的,怎麼要把她調去做衛生巾?
錢晴給她描繪著企業前景:「別看現在就是個衛生巾代銷點,但往後咱們的目標是拿下更多城市的下游渠道,創建自己的品牌,到時候咱們就是廠子!你就是廠子的元老!」
對于晴月,錢晴現在招來的人都是衝著事少離家近來的,錢晴去這些人面前描繪前景,沒準還要把人嚇跑。但衛生巾這個不一樣。
不論是徐阿花,還是方如,錢晴有意識的在尋找這些有衝勁有幹勁的年輕女孩子。這樣一個新興的行業,前路是一片未知。需要的就是年輕人的勇氣和決心。
果然,方如一聽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
衛生巾她用過,錢晴說的話也擊中她的內心。比起嫁人生孩子,她就不能幹點像樣的事?賣衛生巾賣到建廠,怎麼也比嫁個好男人聽上去有誘惑的多。
拿下了方如,最後一個員工叫錢晴為難了很久,倒不是說人有什麼毛病,主要是這丫頭家裡人有點不行。
這姑娘才十八,叫吳盼娣。
老實講,光是沖這個名字,錢晴就能想到對方家裡是個什麼情況。更別提大院裡面沒有新鮮事,吳家的事早在茶餘飯後被人嚼過一遍又一遍。
吳家夫妻倆,為了要個兒子死命生,前頭沒計劃生育時候,一口氣生了五個姑娘。
就這,吳家還是堅持非要個兒子,終於在計劃生育前如願以償了生了一個兒子。
幾個女兒,最大的二十,最小的十三。等於說是基本上屬於無縫懷孕,只為要個兒子。
吳盼娣作為老二,本來這個年紀就要推出去換彩禮了,但吳盼娣不知道怎麼想的,悄悄跑來錢晴這裡應聘。
她算數不錯,字也寫的好,錢晴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留下她。
這人明顯是想爭一把命,錢晴作為一個旁觀者也想推一推。
不過錢晴還是問道:「你家裡知道嗎?」
吳盼娣搖了搖頭,小聲說:「不知道的。」
這可不行,錢晴這裡又不是什麼隱秘的地方,指望著瞞又能瞞多久?
「那你想不想跟家裡說?」
吳盼娣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不想……他們不會同意的。」
錢晴嘆口氣,姑娘你什麼都沒打算好就來應聘,回頭還不是一樣被逮回去?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行不行吧。」
「回去跟你家裡說,你來我這裡工作了。一個月我給你開三十塊,你給家裡少說十塊,就說二十。這樣,你家裡應該會同意你在我這裡幹活。但是錢應該也會被要走。不過要走也就是那二十塊,每個月的十塊你另外弄個存摺存進去,或者放我這裡也可以。每年我們還有獎金,這個錢也不要跟你家裡說。」
至於再往後的事,錢晴管不到,也沒辦法管。
吳盼娣能有這個心思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她家裡還有三個妹妹,錢晴只能說是給她一個平台,看她自己怎麼走。要是吳盼娣真能立起來,那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她幾個妹妹,都是最好的事情了。
吳盼娣眼光一亮,比起把她嫁出去那一次性的幾百塊錢,她家裡肯定願意讓她在這裡幹活掙錢的!
更別提錢晴還說了每個月給她留十塊,有了這點錢,她也能給自己和妹妹們添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