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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盼娣看是錢晴來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打招呼, 然後給錢晴大概說了一下自己在做什麼。
錢晴在她磕磕巴巴的敘述中接過吳盼娣手裡的紙張,在心裡感嘆這也算是個可造之材。
她之前就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晴月的店鋪越開越多,自然是要把出貨進貨的貨單和編號都規範起來,就跟普通的工廠出貨一樣,有個編碼往後好追查哪個款式賣的好。不過這個還是在設想階段, 錢晴的想法是等到她去敲定好代加工工廠的事情再來說這個,畢竟現階段她的晴月還屬於野蠻生長階段,有些東西不是她不規範,是實在人手不夠,規範不起來。
結果這頭吳盼娣就給了她一個驚喜,吳盼娣把所有衣服款式都給編了號碼,按照上衣、下衣、裙子等做了分類,找了個數字代指,後面跟著的三位數字就是款式的編號。
這樣下來,只要記住了編號的規則,找衣服就會很方便。
吳盼娣手裡的表格是出庫單,可以把各個門店拿走的貨都記錄下來,這樣後面對數字的時候只用核對單據,然後盤查庫存就可以。
說完自己的做法,吳盼娣滿臉忐忑看著錢晴。自從她來錢晴這裡上班開始,錢晴就很鼓勵她們做一些創新,說是只要有用就給她們發獎金。
這個編號和表格的事情她沒有提前給錢晴說,只是自己先試著做,也是想著調整好了再給錢晴看。沒想到今天錢晴居然這麼有時間過來看庫房。
對於員工的積極進取,錢晴是不吝於自己的讚美的。
「做的非常好!」
雖然還有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但能有這個想法,把事情做到前面,已經算是顯現了自己的能力。
錢晴夸完吳盼娣,就在腦中想到一件事:「過幾天如果順利的話,咱們這兒就會來一個會計。到時候你跟著她學學,把咱們的貨單和編號的事情一塊定下來。」
錢晴深深看一眼吳盼娣:「到時候你也機靈一點,多往人家身邊湊一湊,學一學。」
錢晴沒學過什麼專業課程,但也聽過有些話,諸如什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這個話在她看來並不對,聽起來像是領導拿來忽悠下屬的話。人性總是很複雜的,最複雜的地方就在於人總是變化的。她如果是把事情直接丟給下屬去管,自己兩手甩著就等著掙錢,那要不了多久她的晴月就干不下去了。
所以既然現在她要配備上會計,把晴月拉到正軌的道路上。那自然是要做好員工之間的制衡。
衛生巾那塊有方如跟徐阿花兩個人一塊,既是工作上的搭配也是互相之間的監督。
那晴月這邊,看店的三個人里有楊花頂著,剩下的人選里,最好是把吳盼娣提起來,負責晴月的一些雜事,正好也能跟還沒到來的會計做個工作搭檔。
「咱們晴月是鼓勵員工發展的,你回頭也可以自學一下會計的課程,考考相關的證件,考下來咱們報銷考試一切費用。」
吳盼娣激動的臉色都紅了,這是她的機會,她一定能抓住這個機會的!只要她掙到更多的錢,她就一定可以避免跟大姐一樣的命運!
錢晴鼓勵完員工又去了花嬸那裡,看著謝雲對著電話絮絮叨叨了二十多分鐘,最後才滿意的掛了。
謝雲衝著一臉希冀的錢晴點了點頭:「我表姐說可以帶著孩子過來看看,至於要不要留下來,還是你們見面再說。」
錢晴頓時如釋重負,不是她自誇,就她現在給的待遇,還有小東門那邊的環境,保管讓對方來了就不想走!沒看閆教授那個彆扭鬼,現在在小東門過的有多麼瀟灑嗎?前幾天她去的時候還看見對方胖了不少呢。
「應該的應該的!」
謝雲沒在市內待多久,紅山鎮那邊他新弄了一批雞腿菇的培養袋,還等著回去盯。於是就把接親戚的事情一併託付給了錢晴。
錢晴自然樂得接收,問清楚了對方的車次,提前跟吳盼娣一塊去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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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哐當的火車上,聞蘭攬著兒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心中全是對前路的未知。
放在前幾年,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明明當年下鄉時候對方還是個能拿著書本跟她談詩歌談作者的人,現在卻是個整天躺在租屋裡不動彈,動輒就抱怨天抱怨地,憎恨自己懷才不遇的中年人。
為了參加高考,他努力了幾次,但就是沒考上。後來高考限制了歲數,他更是一蹶不振。把自己一生的悲劇全部歸咎於時代和國家,動不動就是給兒子說什麼要好好讀書,將來移民國外。
等到聞蘭畢業之後,丈夫簡直是變本加厲的逼她帶上自己出國。
聞蘭在心裡覺得諷刺無比,他憑什麼覺得自己就能出國?都說大學生是天之驕子,但是全國有多少大學?哪怕是最頂尖的兩所大學的學生,想要出國也是難上加難。更不要說自己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光是簽證就很難拿到手。
再者說,她憑什麼出國?她的家人朋友都在國內,放棄掉這一切離開故土,她又能得到什麼?
但聞蘭萬萬想不到的是,丈夫為了逼迫她,竟然不惜去單位壞她的名聲,目的就是把她的鐵飯碗搞砸,好讓她堅定想法帶上自己出國。
聞蘭想起離婚前的那些日子都覺得眼前發黑,她這個婚離的何其艱難,前前後後折騰了兩年才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