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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星彗誠懇地看著他說,「因為我覺得自己錯得離譜,你儘管年紀小、無趣、跟我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可是你是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我不知道我現在再說跟你做朋友還來不來得及——這絕對不是要拒絕你的藉口,但我真的覺得你很值得我認識。」
馮楷誠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看清楚她的內心,最後,他嘴角露出跟他大哥一樣的似笑非笑——只是他這個樣子看上去更溫柔:
「好吧,既然我也沒什麼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陌生人要好。」
星彗這才發現,馮楷誠身上最值得她敬佩的,是他的樂觀,他總是願意把他所遇到的人和事往最好的方向去想——這對於經歷過傷痛和挫折的她來說,是多麼可貴。
「太好了。」她發自內心地、真誠地張開手臂擁抱他。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又混合著一點古龍水的香味,她猜想也許是他為了約會特地塗的,她忽然有點被他感動了。
但她只是像姐姐那樣拍拍他的肩膀,放開他,然後倒在座椅靠背上。
「高原哥是不是在追你?」馮楷誠忽然問。
「你胡說什麼?!」星彗像是聽了一個世紀大笑話,「我跟高原只是……只是朋友!」
他用眼神告訴她,他不相信。
「是真的!」她連忙狡辯,儘管有點心虛,但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們認識二十幾年了,他就像我哥,我是他妹妹……」
哥哥和妹妹?好噁心——星彗不禁在心裡打鼓——那他們豈不是亂倫嗎?!
於是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草草地跟馮楷誠告別之後,就飛快地逃進公寓大樓。
走進電梯,靠在四周都是鏡子的牆上,星彗長長地吁了口氣。她跟高原的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難以啟齒?
也許所謂的「炮×友關係」,原本就沒有她想的這麼簡單……
回到家,她沒有開燈,而是先踢掉高跟鞋,在門板上靠了一會兒,腦子裡還是今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黑暗中,高原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預警地響起,嚇得星彗驚出一身冷汗。
她打開燈,發現高原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手邊有一罐打開了的啤酒。
「你想嚇死人啊?」咽下胸中的那口悶氣,她沒好氣地瞪他,然後開始脫外套。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他還是不依不饒。
「早嗎,」她把一邊的頭髮夾到耳後,開始取耳環,「已經九點多了。」
「難道說醫生動作特別快?」他翹著腿說。
星彗忽然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於是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越看就越覺得那張英俊的臉孔非常討厭,於是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繼續取另一隻耳環。
高原騰地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後,微冷的手掌撫上她□在空氣中的背脊:「穿成這樣是不是連衣服也不用脫?」
星彗反手拍開他的手掌,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他眼裡閃過一絲罕見的暴怒,把她嚇得怔了好一會兒。他不是那種很好說話的人,但也很少真的生氣,所以她幾乎沒從他臉上讀過這種表情。
「做×愛很齷齪嗎?」高原抬了抬眉毛,冷冷地說。
星彗的直覺是她惹到他了,很少發怒的人一旦被惹到了後果不堪設想,於是她拔腿就想逃。但高原只是伸出一條腿,就把她堵在他和牆壁之間。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垂下眼睛,沒有看他。
他伸手握住她的腰,低下頭用鼻尖磨她的臉頰,她被他弄得心裡痒痒的,但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說要跟他了斷,於是想推開他,只是無法成功。
兩人糾纏了好一會兒,高原才狠狠吻住她,她覺得他嘴裡隱隱帶著一種血腥暴力的味道,仿佛他是一頭雄獅,而她是他嘴裡的獵物。
他掐在她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把她弄疼了,他還不自知。於是她用拳頭捶他的肩、他的手臂。他乾脆一把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緊,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高原!」星彗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唇,輕喘著看著他的眼睛,「我昨天說過了,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又被他擒住了。
他變得更暴力更具有攻擊性,好幾次他的牙齒撞到她,她都懷疑自己的嘴唇要被咬破了。
就在星彗以為自己無法掙脫高原的時候,他忽然放開她,然後扳過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他,接著就開始掀她的裙子。
「你幹嗎!」她氣得大叫,但力氣又敵不過他。
他的手指順著脊椎劃到尾骨,聲音嘶啞得可怕:「他有沒有摸你?」
「……」
他的另一隻手在她裙子下面摸索著,滑進她的內褲里:「有沒有像這樣……」
星彗氣得想哭:「高原!你這個下流鬼!」
「我下流?!」他一下子把她壓在牆上,粗魯地咬住她的耳垂,然後又咬她脖子,「你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幹些下流的事,你就不下流了?」
星彗覺得屈辱,她一直以為,高原跟別的男人不同,他以前在床上對她那麼溫柔,他肯聽她講話,他也會把不開心的事情告訴他,他……他怎麼會跟其他男人一樣以為可以對女人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