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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耘握拳放在嘴巴前面假咳了幾聲,以掩住笑容:「馮楷瑞的原話是這樣的,『他們兩個絕對有一腿,還不是一次兩次的問題』。」
「為什麼?」
董耘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當時我也這麼問的,老馮的回答是——那女的一坐下來,高原這小子渾身上下就散發著一股……」
「?」
「強烈的占有欲!」
作者有話要說:
要V了啊 要V了啊 要V了啊~~~
18、六(下) ...
高原原本覺得,兩個大男人來燈光這麼昏暗的義大利餐廳吃飯就已經夠挫的了,可是,被馮楷瑞的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就更挫了!
「老馮的話怎麼能相信……」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悻悻地對董耘說。
董耘翹起腿,不慌不忙地看著他:「馮楷瑞其他的話我可以不信,不過這句……我還真信了。」
高原不自在地假咳了幾聲:「其實沒你們想得那麼複雜……」
「我們想得很複雜嗎?」董耘皺了皺眉頭,「有什麼複雜的?」
這一次,高原是被董耘的話噎得啞口無言。但他還是不死心地辯解:
「女朋友什麼的,當然很複雜!」
董耘沒有嘲笑他,也沒有反駁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比前兩者更讓高原難受。
「我說真的,」他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檸檬水,「我跟她是好朋友,你知道的。」
「我知道,」董耘點頭。
「我們……我們……」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好像任何說辭都無法準確地描述他跟路星彗的關係。
「高原,」董耘伸手示意他停止,「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是你的朋友,你不用對我負責,在這件事上面,你應該負責的是她、和你自己。」
負責……
高原苦笑,路星彗那傢伙要是聽到董耘這麼說,恐怕要哈哈大笑了吧——她根本就沒要他負責,從來沒有。
她從一開始就說,他們是要做一對能夠滿足對方各方面需求的好朋友。她說她沒辦法接受跟不熟悉的人上*床,可是她又想要做,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選。而他,既然沒有固定的女朋友,那麼何不接受她的邀請呢。
所以這段關係根本就跟責任無關——也許靈魂上,他們是好友,是要為對方負責的;可是肉體上,他們應該只是一對互取所需的男女,誰也不必對誰負責。
「你別告訴我你們只有性,沒有愛。」董耘忽然看著他的眼睛說。
高原不否認地聳了聳肩:「這樣比較簡單。」
「才怪!」董耘瞪大眼睛,「這樣才叫複雜咧!」
「有什麼複雜的?」高原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
「人和人之間一旦有了肉體關係,就不會簡單得起來。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人都是感性的動物,難保有一天你們會愛上對方,如果雙方都有意思那最好,如果不是呢——如果你愛上她,她不愛你;或者她愛上你,你又不愛她——必定有一個人要讓另一個人傷心,這又何苦呢?現在你們覺得高興,不用負責任,只要玩玩就好,但人不是為了玩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董耘一下子提了那麼多問題,高原有點招架不來,但他還是反駁道:「人活著也不是為了責任,否則也太累了。」
「你還嘴硬!」
董耘是那種要麼不發火,發起火來就認真得嚇人的那種,再說高原怎麼也敬他三分,所以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說,只有洗耳恭聽。
「其實你們早就是成年人啦,這種事情也輪不到我來插嘴,」沉默了一會兒,董耘繼續說,「我只是覺得,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你們要後悔的——你們又不是萍水相逢,說再見就再見的。你們他媽的不是二十幾年的老交情了嗎,真要有那麼一天,你忍心傷害自己的朋友嗎……」
高原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一個勁兒地喝檸檬水。
這天晚上,除了大吃一頓鬱悶的義大利菜之外,高原還跟董耘一起去喝了好一會兒悶酒。當然,悶的是他,不是最愛說教的董耘。
回到家裡已經十二點了,身體已經疲倦了,但那點酒精又讓他腦子特別清醒。所以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折騰到一點半,他終於認命地打開床頭燈,坐起身看著天花板。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打電話去騷擾馮楷瑞。
撥通之後,待機音樂響了好一會兒馮楷瑞才接起電話,口氣很不好地「餵」了一聲。
「在睡覺?」
「你半夜打電話給我就問這種無聊的問題?」馮楷瑞的聲音聽上去是恨不得立刻掛了電話。
「我睡不著。」
「關我屁事!」他簡直要破口大罵,「你最好編個像樣的理由來解釋你為什么半夜亮點把我叫起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掉坑裡了,」高原淡定地說,「爬不上去,你快來救我。」
馮楷瑞沉默了好幾秒鐘,大吼道:「你去死吧!」
說完,毫不猶豫地掛了線。
高原苦笑地看著手機,重撥號碼。
這一次,馮楷瑞馬上接起來:「你信不信我馬上找人來把你推進坑裡,另外手機沒收,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高原抽搐地扯了扯嘴角,「你還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