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周楊知道她一片好心,但這事不是這麼辦的,更何況他手頭的錢也夠, 說:「暫時不需要,要是有用的話,我再跟你說。」
苗苗很是狐疑,覺得這是敷衍自己的話,說:「騙人。」
周楊倒不是騙人,說:「我現在也就能承包兩輛車,再多找不到司機。」
「金方向盤」可不是說著玩的,就是因為精通的人太稀少,這才值錢起來。
苗苗自己就一直惦記著學開車,有幾分躍躍欲試說:「我可以去嗎?」
周楊看她表情不像開玩笑,說:「你是想開車吧?」
苗苗也不覺得被戳破,說:「對啊,可我爸也沒時間教我。」
她爸既是公安學校校長,也是公安局顧問,最近撞上幾樁大案子,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人。
學開車不是光會就行,周楊倒不是歧視婦女,主要是還得會修車,女孩子弄身機油,恐怕力氣都不夠換輪胎的。
他說:「等我弄輛舊車,再教你。」
學嘛,肯定少不了磕碰。
他承包的可都是完好無損的,充其量只是使用權,計程車公司年頭年尾還得檢查。
苗苗興奮起來,她其實挺喜歡這種交通工具的,家裡摩托車只要沒人用,一準被她騎走。
有時候大冬天裡,風獵獵作響也不在乎。
不過這種時候太少,當時買摩托就是為她爸上下班方便。
一年裡頭能輪上幾次就算不錯,可要是再買一輛又沒必要,最便宜也要幾千塊錢花出去。
她樂顛顛點頭,難得咧嘴笑。
平常好像有誰給她劃著名道似的,一直保持著笑不露齒的習慣,這樣大笑,圓眼睛成彎月牙,叫人看著心情不由自主好起來。
周楊把鹽水鴨的鴨腿和翅膀留給她,自己啃著骨頭說:「你下午去哪?」
苗苗大概說:「若雲她們最近下午都在體育館打羽毛球」
不然放著假,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干。
周楊去找位朋友談點事,把她送到地方才走。
苗苗今天到得早,坐在休息的長凳上等,過會才見人來。
白若雲和福子是同住一屋檐,一塊出門的。
進場館以後拿出球和球拍,說:」苗苗,你不打嗎?「
苗苗打小不愛動,搖頭說:「你們誰不願意打再換我吧。」
她就想當個不上場的小替補,從包里拿出書。
正好看到信封,捏著邊邊有些怔愣。
她打開看,每張錢都平平整整的,幾個硬幣叮鈴咣啷響,和她給出去的時候都不一樣。
她知道自己有時候在這上頭有些不細緻,喃喃自語道:「跟我相反。」
說完壓在包里書的最下頭。
陳惟來得晚,往她邊上一坐說:「咱倆打一個吧。」
他是大小伙子,年輕氣盛沒處使。
苗苗只得把書合起來,說:「那行吧。」
語氣多少有些勉強,陳惟裝作沒察覺,興致勃勃綁好鞋帶,說:「開始開始。」
苗苗的體力其實不錯,是小時候扎馬步、練武術練出來的。
父母因為生兩個漂亮女兒,只是有一千一百個擔憂,從小到大只在這件事上強迫過她,所以她看著文靜,真要動起來也是有點本事。
陳惟深知她看著弱不禁風,手上特別有勁,喊著說:「你這是打羽毛球,不是排球。」
這球都快給打禿嚕皮了。
苗苗是做什麼都較真的人,不管不顧,就是忽然球拍一扔,一個箭步往放包的地方跑——她本來都忘記自己包里放著錢的,就是看著現在站那兒的人有些不對勁,才反應過來。
陳惟「哎哎」兩聲,追上去。
兩個人前後腳站定,倒把站那兒的人嚇一跳。
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手一抖一張紙條飄落。
苗苗意識到是什麼事,為自己的草木皆兵不好意思,說:「不好意思,我拿下包。」
好端端的,打球到一半來拿包。
陳惟還以為是拒絕的新藉口,配合彎下腰拿包說:「我給你提吧。」
語氣里顯示出兩分親昵,是他跟幾個女孩子出門時慣用的伎倆,別人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撬牆角」。
那人臉微紅,把紙條撿起來,也沒說什麼就走。
陳惟看著人背影,揶揄道:「你這人氣夠旺的啊。」
三天兩頭就來這麼一出。
苗苗尋思平常也不是天天有,今天倒一口氣有兩個。
她神色自若,其實說不上多高興。
不過陳惟又說:「哪至於跑這麼快,嚇我一跳。」
苗苗說:「我包里有很多錢。」
她說著伸手去掏,卻沒有摸到,臉色突變,撒腿又是跑。
陳惟意識到事情不對,跟著追上去。
白若雲和福子本來在球場另一端,這下看著兩個人的突發行為,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
福子說:「他們幹嘛呢?」
白若雲也不知道,想想說:「咱把東西拿去,看看去吧。」
另一邊,苗苗是吃奶的力氣跑,得虧她反應快、視力好,遠遠居然還能看見個人影。
當下也顧不上什麼別的,扯嗓子喊道:「抓賊啦!」
她一出聲,那人就跑。
社會風氣好,街上又有公安巡邏,當場就幫著把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