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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去梁煙臥室里看了一眼,臥室里也收得乾乾淨淨,床上、柜子上甚至全都蓋好了防塵的白布。
他看得直皺眉,梁煙走進去,把床上的白布揭開,說:「床單被子沒收呢。」
林望看了會兒冷冷清清,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屋子,又看了看梁煙還沒完全好的右手,沉默了會兒,開口問她:「你要不要去我那裡?」
梁煙愣了一下,鋪床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抬頭看向林望。
林望道:「你這房子現在怎麼住?」他倒也坦蕩,說:「反正早晚要住一起。」
梁煙也沒矯情。
她想的是,反正也不是沒有住一起過。
於是當天晚上,她跟著林望回了家。
梁煙第一次到林望的家,比她的公寓大,是複式結構,落地窗外風景也很好。
梁煙進屋以後,四下參觀了一下。
林望在給她倒水,見她四下看,笑,「還滿意嗎?」
梁煙道:「你的房子也不比我那邊好多少,一樣冷冷清清的啊。」
林望道:「我謝謝你了,你那邊空得就剩下幾件家具了,我這邊冷清歸冷清,好歹還有點生活痕跡。」
他把水杯遞給梁煙,說:「只有白開水,你想喝別的,明天再去超市買。」
梁煙點點頭,接過杯子。
她在沙發上坐下,看著這寬敞的屋子,是真的覺得冷清。
她看向在調暖氣的林望,輕輕問他,「林望,你這些年,都一個人住嗎?」
林望也是輕「嗯」了聲,沒說別的。
林望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梁煙心中的愧疚感又爬上來。她想到徐知南說,你知道不知道他這三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梁煙坐在沙發上,目光一直跟隨著林望,看著他調好暖氣,又去了臥室,過一會兒,給她拿了他的T恤出來,說:「穿我的吧。」
他看著她,大概覺得她是個傻子,「你就算要走,也不至於把所有行李都打包寄過去吧?」
梁煙接過T恤,說:「我不想帶東西啊,反正都要寄,何必再多帶個行李箱。」
她說著,忽然想到件事。
抿了抿唇,抬頭看林望。
林望一看她眼神就覺得不妙,「……又怎麼了?」
梁煙:「……我沒內褲。」
」……「林望:「你不知道留一條?」
梁煙:「我總不能塞包里吧,我中午洗澡換過,想著明天就到那邊了。」
「……」林望看著她,半晌:「……穿我的?」
梁煙幽幽地看著他,「……你覺得我穿得了?」
林望:「……」
兩人對視一會兒,林望敗下陣來,說:「等著,我去樓下便利店給你買。」
林望下樓,沒一會兒,就給梁煙買了條一次性內褲上來。
大概因為兩人分開太久,這種隱私的東西就搞得兩個人都有點尷尬,氣氛有點古怪。
梁煙拿到內褲,就抓著林望的T恤進了浴室。
林望在外面沙發上坐著,聽到浴室里傳出洗澡的水聲,想到梁煙在裡面,多多少少有點心猿意馬。
他索性到陽台外面去吹風,清醒清醒腦子。
過一會兒,梁煙洗完澡出來,身上穿著林望的T恤。
林望的T恤本來就是寬鬆型,穿到梁煙身上顯得更加寬大,但是蓋不住她臀下兩條修長漂亮的腿。
她洗完澡,頭髮散下來,又穿了林望的T恤,整個人看著就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
林望看著梁煙的時候,忽然就像回到了三年前。
有那麼一會兒,他懷疑他在做夢。有生之年,他和梁煙居然還能重新開始。
林望家裡有三間臥室,其中一間是他媽偶爾來在住,另一間是客房。
林望懶得去換被子床單,直接讓梁煙睡他的房間。
他把梁煙安排好,順手拿了個枕頭,跟梁煙說:「睡吧,有事叫我。」
梁煙看著林望,問:「你去哪兒睡?」
林望道:「我睡沙發。」
梁煙「哦」了一聲。
兩人畢竟剛剛和好,同床共枕怎麼想都不太合適,所以這天晚上,梁煙睡在林望的床上,林望睡在外面沙發上。
不過梁煙在林望床上睡得倒是挺香,林望好久沒睡過沙發,破天荒落枕了。
早晨梁煙起床的時候,就看到林望坐在沙發上,弓著背,低著頭,右手按著後頸。
她愣了下,走過去,「怎麼了?」
林望按著後頸,剛剛起床嗓音有點低啞,說:「好像落枕了。」
「我看看。」梁煙伸手在林望頸後輕輕按了按,林望疼得「嘶」了一聲。
梁煙擔心又覺得有點好笑,「你怎麼睡落枕了,林總。」
林望疼得都沒精神跟梁煙鬧,無奈道:「你別幸災樂禍了。」
梁煙笑,她跪坐到沙發上,左手輕輕給林望揉著。
屋子裡靜悄悄的,冬日的晨曦透過落地窗照進屋裡,照在兩人身上。
誰也沒有說話,但是有一種溫情和曖昧在靜謐的空氣中流動。
時間仿佛倒流,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兩人還很甜蜜的時候。
如果不是能聞到梁煙身上熟悉的香味,能感覺到她的指腹輕輕揉按在他頸後,林望幾乎要以為他又在做夢。
他終於側過頭,看向梁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