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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梁煙自溫哥華搭乘飛機回到上海。
時間過得好快,落地那瞬間,她看著窗外熟悉的夜景,才意識到她離開上海已經整整兩年。
林新語來接機,回家的路上問起她,「怎麼突然想回來了?你當初走得那麼瀟灑,我還以為你打算從此在溫哥華定居。」
梁煙望著窗外夜景,沉默一會兒說:「不知道,總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你不是說那邊生活節奏慢,很舒適嗎?」
「是很舒適。」梁煙把車窗降下來,忍不住點了支煙,她用夾著煙的那隻手擱在車窗沿上,支著頭,由著江風徐徐吹亂她髮絲。
她看著熟悉的夜景,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縈繞在心頭。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回來,她心中仿佛有所牽掛,但又不知究竟在牽掛什麼。
車子開過大學路的時候,梁煙看到一家眼熟的餐廳,她出神地看了很久,林新語注意到,問:「要吃那家嗎?」
梁煙回過神來,她淡淡笑了笑,搖搖頭,「不用,回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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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唐閣吃晚飯,林望雖然是壽星,但他近兩年胃口實在不太好,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到外面去抽菸。
已經是夏天,夜晚的風中已經帶著燥熱,林望抄著兜站在餐廳外面的吸菸區抽菸。身旁有另外的煙味飄過來,一個男人說:「聽說了嗎?梁煙回來了,我去年在溫哥華見到她,以為她在那邊定居了。」
另一人說:「顧南程離婚了啊,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一點也不奇怪。哪天看到她和顧南程登報結婚,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也太痴情了,這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愛著顧南程。」
「顧南程是她初戀啊,當初又那麼愛,怎麼可能忘得了。」
「我聽說她和一個大學生在一起過。」
「嗤,替身唄。真是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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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林望早早回了家,很大的房子,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菸火氣。
冰箱裡除了酒幾乎沒其他東西。他現在很少在家裡吃飯了。
他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酒,坐在沙發上,把酒倒進透明的玻璃杯里。
房間裡沒有開燈,落地窗外有淺白的月光照進來。
江林月打來電話的時候,林望仍坐在沙發上,他手裡拿著一枚鑽戒。
戒指是當初他送給梁煙那枚。她後來仍然用快遞的方式退還給了他。
江林月在電話里祝林望生日快樂。
林望淡淡笑了,低聲說:「謝謝媽。」
江林月在那邊叮囑,「今天生日,不要加班了,早點休息。還有平時也不要太累,錢是賺不完的,身體重要。」
「知道,您別擔心我,你自己要保重身體。」
「我沒什麼事,好好的。」說到這裡,江林月忍不住提了一句,「小望,有遇到合適的女孩子嗎?」
林望淡聲道:「沒有。」
「是沒有,還是你不想接觸?」江林月忽然就心疼了,「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人?小望,三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林望嗯了聲,安慰他媽媽,「媽,您別操心,我是工作太忙沒時間想這些事。」
「你現在不想,還準備拖到什麼時候才肯想?」江林月說:「也不知我們家是不是祖墳沒埋好,為什麼連你也情路坎坷。」
林望不出聲了,他靜靜聽著。
江林月忍著哭腔,「算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們不講這些。小望,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媽,早點睡吧,很晚了。」
「好,那我掛了。」
電話掛斷之後,林望仍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他又抽了兩支煙,腦海中迴蕩著今晚聽到的那幾句寥寥數語。
顧南程、初戀、替身。
他原本以為這三年來他已經忘記,但到今晚才知道,原來只是聽到梁煙的名字,就可以再度將他打入深淵。
他盯著茶几上那枚鑽戒,這枚鑽戒見證了他當初的一廂情願,像一把刀永遠地立在他的心上。
梁煙已經不在了,但她仍然能時不時出現在他心上,輕而易舉地往他心上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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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林望終於將那枚戒指丟進了垃圾桶,連著他的心一起丟掉。
第32章 重逢
如果知道那天晚上會遇到梁煙, 徐知南一定會早早把林望騙走。
那晚是國內慈善基金會組織的一場小型酒會,邀請的都是熱衷於慈善事業的名門世家,以及商界名流。林望那晚原本要出差, 讓徐知南代他去捐一筆慈善基金,但由於天氣不好, 飛機臨時停飛,他閒著也沒什麼事做, 便在那場風雨夜裡,去了那場酒會。
林望這兩年在商界嶄露頭角, 誰不知新城集團的年輕總裁這兩年在網際網路行業風生水起, 近年他又投資不少地皮, 據業內人說,他眼光好, 手裡已不知賺了多少,身價更是年年上漲,早已被不少名門世家盯住, 這樣好的女婿人選,這年頭打著燈籠也難找。
偶爾圈中有聚會, 不少大佬都旁敲側擊地向林望拋出橄欖枝,更有大佬直接帶著女兒來和林望認識,那場面頗有些老丈人搶女婿的陣勢。
不怪林望被盯住, 實在這年頭像這樣年輕有為,謙虛低調,最要緊是人還長得相當帥的優質青年, 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