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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 助理光念著都為鹿見感到肝疼。
果然這年頭影帝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陸瀛州聽著, 忽然道:「下周五我有半天的空檔?」
助理點點頭, 「是的, 您忙了好多天了, 也該休息一下。」
陸瀛州:「我不想休息,看看有什麼工作安排插上。」
助理驚呆了。
這年頭居然還有不願意休息的打工人??
呸呸,鹿見這地位其實已經算是老闆了。
紅燈。
方卓透過後視鏡看著他,插嘴道:「其實工作室最近在策劃一個拍攝與你相關的紀錄片,要不下周五具體聊聊?」
一般只有國際巨星才敢拍攝這種生平紀錄片。
但以鹿見如今現象級的名氣,已經完全夠格了。他的作品履歷、生平,跌宕起伏得就像一部電影。但關於鹿見的過去,卻很神秘,從未向公眾公開。
早就有粉絲好奇,嚷嚷著想讓他拍一部了。
陸瀛州只想著讓自己忙起來,當即隨口應道:「行。」
中途路過那家熟悉的私房蛋糕店。
陸瀛州想了想,讓人下去幫自己跑腿買點。
「您要買什麼?」助理問。
陸瀛州:「黃油酥皮泡芙,酸棗酸梅糕各來點。」
助理點頭跑下車。
方卓心裡倒覺得有些意思了。
陸瀛州不喜歡吃甜,蛋糕是買給誰的?
-
下午,京市B區拍攝基地。
《鯨島嶼》劇組正在拍攝第四十五場戲。李導站在攝像機前操持運鏡,場務一打板喊了聲「Action」,眾人頓時如潮水般散到後面。
破舊的危房樓道內,頂部的燈泡一閃一閃,打下昏暗的暖色光調。
牆壁上貼著幾張煤氣、男科小GG。
男人站在樓梯口,看著少年:「什麼時候回來的?」
只是這一個眼神。
陳浩思莫名就緊張起來,手心全沁出密密的汗。他背對著牆壁的白色校服,此時已經浸染出一大片濕的痕跡。
這就是影帝的壓迫力嗎?
剛才那一刻,陳浩思不想承認自己就連腿肚子都在發抖。
也許是因為他是鹿見粉絲,特別死忠的那種。鹿見的每一部電影,他都翻來覆去看過無數遍。
能和鹿見同台是他畢生修來的福分,他必須要珍惜。
但……
一想到接下來的吻戲。
「抱、抱歉。」陳浩思囁嚅道:「我又忘詞了。」
場內發出一陣善意的鬨笑。
雖然這已經是快第十幾次NG了,但大家都樂意給他們多幾次機會。
誰讓兩大不同系的帥哥站在一起格外賞心悅目。
但相比工作人員,陸瀛州沒那麼耐心。
拍攝結束他便冷下臉,穿好外套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被經紀人使了好幾個眼色後。
陳浩思拿著一杯果汁走過去,顫了顫,語氣小心翼翼:
「鹿哥,您生我氣了嗎?」
「沒有。」男人聲線低沉,一如既往冷淡。
陳浩思內心篤定鹿見肯定生氣了。
對方並沒有接自己的果汁,自顧自喝著溫茶。
陳浩思一陣懊惱,想了想,從口袋裡摸索出兩粒清口糖。他撕開一粒包裝袋扔進嘴裡,將另一粒遞過來說:「我保證我等下肯定不會忘詞了。我們可以先……準備一下。」
說出這句話時他臉都紅了。
能與偶像一起拍吻戲,是天大的榮幸。
陸瀛州沒接,眼皮甚至都沒掀:「誰說我們要拍吻戲?」
「啊?」陳浩思愣了一下,「劇本里這麼寫的……」
陸瀛州:「我從來不拍吻戲,必要的話只借位。李導對這場戲要求比較嚴格的話,或許你得跟我的替身拍了。」
陳浩思:「……」
從天堂墜入谷底。
並沒有在意少年的沮喪,陸瀛州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迅速補拍完最後幾個錯位鏡頭,他便換衣服下班了。
目送鹿見保姆車遠去的黑影,陳浩思仍有些失魂落魄。
本來確定鹿見也是彎的,他萌生的欣喜現在完全沒了。
是自己太沒有魅力嗎?
剛才拍戲時鹿見不得不抱他,觸碰到他手臂肌膚時都好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
雖然鹿見在鏡頭注視他的眼神十分深情脈脈,但陳浩思卻很確定對方……在嫌棄自己。一拍完戲,人就去洗手了,還用洗手液來來回回搓洗了十幾遍。
似乎注意到陳浩思的不對勁,李導上前安慰他道:「你現在情緒很正常的,之前很有演員也曾被鹿見帶入戲過走不出來。沒事,等拍完之後去做個心理諮詢就好了,劇組會給報銷的。」
陳浩思勉強擠出一抹笑。
他的確有聽說過,圈內關於鹿見的一些「傳說」。曾經有女演員和他對戲時真產生了感情,以至於鬧上吊。
但是陳浩思知道,自己是從很久以前就喜歡鹿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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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遇從醫院回來,洗了個澡。
浴缸里氤氳著霧氣。
他笨拙地起身,一不小心滑倒。謝遇下意識捂緊肚子,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降臨。
謝遇緩過神時,才發現就連浴室地上不知道何時也鋪上了厚厚的羊毛軟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