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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體切除之後李溯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他術後看恢復的程度最好的結果是維持在 A 級腺體的水平,但是更可能的是變為 B 級。
這顯然不會是李溯想要的結果,而且即使能夠維持信息素的水平與 A 級或者 B 級的信息素水平相當,也不可否認他的腺體有殘缺,變得不夠完整的事實。
「他術後醒來應該會很生氣。」 阿嶼跟聞嶼野站在醫院的門口的時候他這樣跟聞嶼野說。
聞嶼野扛著他哥,往肩膀頭上抬了抬:「或許我可以哄他開心。」
阿嶼開始出主意:「比如留長頭髮?」 他眉飛色舞地跟聞嶼野描述:「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在處理你去聯盟從墓地把他帶回來的視頻錄像的時候,他第一眼看見你把頭髮剪了的時候的表情,簡直看起來就像是剪掉了他的命根子一樣……」
兩兄弟目送著李溯進了手術室。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李溯出來的時候,聞嶼野湊過去看他的臉色,主刀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術後觀察兩天打打消炎針,沒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出院,等傷口恢復再過來拆線。
醫院裡病號很多,床位緊張,李溯的床位在一間三床房的靠窗戶的最裡面。
他的脖子上圍著一圈紗布,包裹著他後頸的創口。
聞嶼野拎著雞湯過來的時候李溯已經醒過來半坐起身。
病房裡還有別的陪伴病人的家屬,李溯在最裡面,他正坐著望著窗外,人本身氣質就清冷,這會帶上病態,看著更加形單影隻有很深的孤獨寂寥感。
但是聞嶼野知道這只是錯覺,他哥從來都是那種心性堅韌到完全可以看不需要任何人的。
聞嶼野走近他,側過來身子做到床上,李溯明明聽到了動靜卻不願意看過來給他一個眼神。
「要喝一點湯嗎?剛剛煮好的。」
李溯沒有回答,他木著臉轉過來頭,根本不理睬聞嶼野的話。
聞嶼野因為心虛而聲音變小,湊過去把頭低下來,然後握著他哥的手放在自己頭頂:「摸摸頭,會不會心情好一點?」
第98章
或許這頭不復從前光澤的頭髮已經不能得到李溯的珍惜和喜愛,他被聞嶼野握住抓放在頭頂的手停頓了數秒沒有動彈,而在聞嶼野將手鬆開之後,李溯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聞嶼野頭頂倏然收緊了。
他抓住聞嶼野的頭髮將他微微低垂下來的頭抬起來,聞嶼野臉上露出來吃痛的表情,但是他並沒有叫出聲。
李溯冰冷著一張臉,眼裡是無法掩飾的怒意:「聞!嶼!野!」
聞嶼野掀起來眼皮看著他哥的臉色,避開他的視線:「怎… 怎麼了…」
「你怎麼敢!怎麼… 敢!」 李溯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他臉色白的不正常,這會兒情緒激動使得他的額角流淌下來虛汗。
聞嶼野見狀顧不得自己被他哥還揪拽住的頭髮,趕緊過去想要扶他哥躺下來,結果沒有想到聞嶼野靠近他他又很用力的把聞嶼野推開。
兩人動作太大,將旁邊放著的煮好的雞湯碰倒在地上,病房裡飄起來一陣濃郁的雞湯香,李溯臉色看起來更差了。
他看著聞嶼野說:「我不要在這裡。」
聞嶼野有些不情願地:「可是… 可是醫生說你還要再打一天消炎針才行。」
李溯講這個話並不是和聞嶼野商量的意思,他直接從病床上起來,拿起來自己的衣服只套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聞嶼野慌忙去攔他:「哥… 哥,你別走啊…」
李溯厲聲打開他的手:「滾開!」 他看起來心裡似乎是已經恨出來血。
李溯做完手術的傷口還沒有張好,聞嶼野畏手畏腳,怕他扯到自己的傷口,又怕他哥氣壞了身子。
那樣處在腺體位置的傷口敏感非常,只怕微微扯動都是疼極了的。
手術雖然創口小,也很成功,但是李溯到底是經歷了一場腺體手術,聞嶼野這個時候又不忍心跟李溯對著來。
看他執意要走,沒辦法也只好跟著他哥一起出了醫院,心裡計劃著明天讓醫生來家裡給他哥打消炎針也一樣。
李溯走在前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外面雪還很厚實,李溯淌濕了腿褲。
聞嶼野跟在李溯後面,想靠近他哥又怕他哥再發火。
結果沒想到李溯走著走著開始轉了方向,那並不是回他們木屋的路。
聞嶼野心裡開始慌了他走到李溯面前張開手臂伸手攔住他哥往前的步伐:「哥!你到底要去哪!?」
「別叫我哥!你心裡有當過我是你哥嗎!?你現在主意大的很,連我的主你也能做了。」 李溯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語調及極其不穩。
「好了,你不想在醫院我們就回家。」 聞嶼野語氣忍不住放軟:「別再鬧了,一會兒再凍病了。」 他走到李溯身前,然後轉過身蹲下來,他扭頭看著李溯冷若冰霜的臉頰,嘴裡說道:「你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不用你管!」 李溯站在聞嶼野身後看著他蹲下來的身子,似乎是極其難以忍受在聞嶼野成為他的 omega 之後還能夠照顧他這件事。
他其實不知道,他來醫院也是聞嶼野將他扛著來的。
可是時間已經是深夜了,夜裡不知道過一會還會不會再下雪,李溯的雙腿被凍得沒有知覺,他畢竟是剛做手術沒多久,又沒有吃聞嶼野給他帶的飯,這會兒身子發冷背上卻還在冒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