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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嶼野揉了揉腦袋,完全記不起來。
李溯這時候推門而入,進來看見半坐在床上的聞嶼野,他頭髮亂糟糟的,神色還帶有著剛剛睡醒的懵懂,李溯回憶起來李晟越進門時候聞嶼野躺在草坪上就那樣直愣愣的被他捂住口鼻,迷暈倒了,全程沒有進行一點反抗,毫無警覺意識!
聞嶼野看見李溯進來,然後開口提醒李溯:「好像…下午有客人來。」
「什麼客人!你認識他嗎?」
聞嶼野搖了搖頭。
「不認識!家裡闖進來了陌生人你不知道跑嗎,你為什麼不趕緊回地下室給我打電話,然後把玻璃房反鎖住!你就這麼保護自己的嗎!」李溯冷了臉色,話越說越重,心裡知道自己有在遷怒他,可是想起來他在屏幕上看見李晟越靠近聞嶼野把他弄暈之後拖走的畫面還是止不住心頭髮寒。
李溯已經鮮少和聞嶼野說重話,語氣和態度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聞嶼野半坐在床上,被李溯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訓,眼皮緩緩耷拉下來,顯得不是很精神有點難過的樣子。
李溯看他屈起來腿,隔著被子抱住了膝蓋,頭也低下來,原本到嘴邊的想要再訓斥他的話又咽了回去,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聲音才叫他:「從床上起來,去吃飯。」
但是李溯態度不好,聞嶼野不高興,他低著頭:「不吃……」
「下來!」李溯皺起來眉頭,聲音又變得有些嚴厲。
聞嶼野這才抬起來眼睛有些哀怨的望著李溯:「你這麼冷冰冰的,我快要被凍死了,我的葉子都乾枯了,我想我永遠也沒有辦法變成成熟的莓果了。」
李溯聽他說這些話,嘴唇逐漸抿緊了,前段時間對著他演電視劇,最近又在看什麼,讀聯盟詩集嗎……
哪怕他一開始熱衷於觀看那些李溯眼裡沒營養的劇集的時候,整日胡思亂想給李溯造成過不小的困擾,李溯也沒有想過去限制或者阻攔聞嶼野從熒幕電視劇電影裡,或者書本中認識世界。
李溯看著他皺起來的望著自己神情哀怨的臉,好像李溯真的是揪光了他葉子,使他變得乾枯,讓他沒有辦法變成成熟果實的人。
李溯迫不得已只能緩和了臉色,甚至嘗試在聞嶼野面前扯出來一個不那麼僵硬的笑容來。
「好了,去吃飯吧,要不然一會兒菜也會變成你討厭的冷冰冰了。」
晚飯過後,聞嶼野又去影音室看劇,李溯在電腦前忙工作,跟何可解聯繫,讓他著重注意路延宸的動向。
李溯晚上回到臥室的時候看見聞嶼野躺在被窩裡還睜著倆眼,估計是已經到了他晚上上床睡覺的時間,可是因為睡了一下午了,現在硬睡睡不著。
李溯走過去坐在床邊,去掀開被子,動作很自然的俯下身輕輕吻聞嶼野的嘴唇,邊吻邊輕聲詢問那樣:「既然睡不著,我們不如做點別的?」
然而還未等聞嶼野回答他,李溯在習慣性與聞嶼野接吻時抬手撫著他後腦的發的時候,驟然間想起來了什麼。
李晟越今天摸過聞嶼野的頭髮!
李溯心裡一陣厭煩,又克制住脾氣,柔聲叫聞嶼野從床上起來,要給他洗頭髮。
聞嶼野躺在床上根本不想起來,嘴裡說著:「哥哥,已經很晚了,明天再洗吧。」
可是李溯今晚就要摸啊!
李溯拽著聞嶼野的胳膊,為了讓聞嶼野配合自己,只能決定犧牲掉他為他準備的驚喜。
「你現在起來讓我幫你洗頭髮,我就送給你一條小狗。」
李溯耐心的給聞嶼野洗了兩遍頭髮,塗了護髮,塗了精油。
頭髮被吹乾的時候,聞嶼野被暖風吹的有些困意上涌,而且腦子裡有些抽疼,昏昏沉沉的,有些很零碎的畫面閃現,伴隨著越來越重的抽疼感,他的耳旁也浮現出來很多雜亂無序的聲音。
「疼……」聞嶼野輕叫出聲。
李溯正用梳子在給他梳理塗完精油的長髮,聽到他喊疼有些無從辨認他是真疼還是假疼。
畢竟聞嶼野在李溯跟他講重話的時候會喊疼,感冒生病也會喊疼……
李溯把手裡的梳子放在柜子上,然後問他:「哪裡疼?」
「頭疼。」聞嶼野的眉頭緊緊皺起來。
李溯停了一下講:「是不是最近洗頭太頻繁了。」他歉然道:「我幫你揉揉?」
他讓聞嶼野躺下來,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雙手按在聞嶼野的太陽穴上。
「這樣呢?」李溯的手穿過聞嶼野的發間:「有沒有好一點?」
聞嶼野並沒有好一點,但是看著李溯抱歉又盡心盡力給自己腦袋按摩,為了不叫李溯失落,他違心回答道:「好多了,哥哥。」
聞嶼野的身體現在已經能夠在室外生活,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溯估計很難再繼續像以前那樣圈住他。從李晟越那裡要回來以前的狗給聞嶼野,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到底小狗互動性強一些,聞嶼野應該能新鮮好一陣。
李晟越所說出來的那些有關聞嶼野的消息,雖讓李溯心底產生了一些困擾,可是他並未將此視為什麼威脅。
且不說李晟越所說的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也已經消失在聞嶼野生活里四年了。
聞嶼野也根本不記得他。
而如果真的如李晟越所言,帝國皇室對聞嶼野態度並不友好,那麼聞嶼野的這位背後保護者在聞嶼野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能夠來救他,又這麼久沒有消息,說不定早就被帝國皇室的人給搞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