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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正哭得動情的臉上僵了一瞬,他緊接著解釋道:「上面有一道鎖沒鎖緊,我整理柜子的時候不小心把箱子碰掉了,裡面的東西才摔了出來……」
羅芩問:「這麼容易?所以你不小心把箱子摔了一下,兩道鎖就都開了?」她的聲音里已經漫上怒意:「那可真是有夠不小心的呢!」
這樣蹩腳又牽強的話也敢拿出來糊弄她!
一向冷靜的羅芩情緒被激起,險些當場失了分寸,她最後沉著臉色,邁開腳步直接走過那位助手身邊:「不管你是出於誰的指使,抱有別的什麼目的,我都只告訴你一件事,你明天不用再來了。」
話音剛落,那位助手的臉色就瞬間慘白了,周圍的人聽到羅芩的這個決定也不由心裡吸了一口涼氣。
研究院的門檻現今很高,並不是誰想進來就能進來的,而且還是作為羅芩的助手,這等同於羅芩的所有項目都會有他的參與,哪怕以後離職不再做羅芩的助手,這段經歷也相當於給他的簡歷鍍了一層金。
可是他自己的離職跟被羅芩當著眾人的面趕出來研究院就不一樣了,而且事因還是因為他的失誤引發的意外事件。
這樣傳出去,他以後基本與研究院無緣了,沒有任何一個區的研究院會接收他。
他以為這件事最後他可能會被羅芩趕到別的部門或者隨便指使到哪個角落裡干一些雜活,可是沒有想到羅芩竟然如此決絕的將他趕了出去。
那位闖了禍的助手離開研究院的時候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等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一處偏僻的街道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了他身邊。
車窗打下來,露出來何可解的臉,他將一個信封遞給那位助理,對他說道:「這是院長介紹信,你拿著這封信到第三區研究院就職吧。」
等他接過去信封之後,何可解又從身側提出來一個箱子,遞了過去:「這是付的尾款。」
李溯於當晚在辦公室里接到了來自羅芩的「親切問候」。
她說:「是你做的吧?」
「什麼?聽不太懂。」李溯一邊跟她說話,手裡一邊看著設計師剛發來的地下室的設計圖紙。
羅芩那邊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控制平復自己的情緒,但是最後顯然效果不是很好,最後說出來的話像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那樣:「李議員手段下作,竟無恥至此!」她痛罵之後還放下狠話,告訴李溯她一定會幫聞嶼野完成標記覆蓋,讓他從此擺脫李溯。
李溯聽她說這些話,臉上神情都未曾有一絲的波瀾,他語氣也輕飄飄的像是很無所謂那樣:「哦?是嗎。」
一個月之後羅芩再次給李溯打電話,這次沉默的時候更多了一點,也沒有罵李溯,只提出來自己的要求,希望李溯能夠再給一瓶信息素提純液。
但是李溯拒絕了。
那是聞嶼野這次發情期的前一天。
身體虛弱的聞嶼野在曾經靠李溯的信息素來渡過發情期的時候就已經不太好過,如今再猛然剝奪那僅有的信息素安撫的效果,那在這三年裡從未得到真正意義上的信息素交換的聞嶼野會變成一副什麼樣,李溯是看不到的。
只有羅芩會看到。
羅芩跟李溯用聞嶼野比心狠,那麼羅芩肯定是輸家。
聞嶼野發情期的第三天,羅芩又打來了電話,她這次開口問李溯,到底是想要什麼。
李溯這次回到研究院時特意換上了白大褂,他乘坐電梯來到七樓。
進到實驗大廳的時候裡面還有很多位研究員圍在聞嶼野的玻璃房前面,甚至還有路延宸出現在那裡。
這很出乎李溯的預料,畢竟他也有暗中干涉,讓路延宸在這段時間外出任務的,沒想到路延宸竟然還是在聞嶼野發情期的時候湊過來了。
或許在找自己之前,羅芩已經讓路延宸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撫聞嶼野過了,那可能是一次很失敗的嘗試,從他們目前的臉色上來看。
這是李溯預想過的結果,可是只要一想到路延宸的信息素也嘗試去沾染到過聞嶼野身上,李溯也不由蹙眉,心中一片厭惡,半點兒看他們這些跟他作對的人吃癟的愉悅感都沒了。
他朝聞嶼野所在的玻璃房那裡走去,有人給他讓開路,他走到玻璃房前的時候,看見聞嶼野正蜷縮在那張小床上,臉漲得通紅一片,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流了滿臉,他半張著嘴唇,喘得又急又促,像是怎麼呼吸都進不到肺里氧氣的模樣,他淺棕色的長髮被汗水打濕,有些結成一縷一縷的。
他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被發情熱折磨的失去意識了。
李溯站在玻璃房前,微微偏了偏頭,跟站在一側的羅芩開口說道:「不是讓我來幫忙?還不打開?」
羅芩的雙手垂在身側攥成拳頭,攥得死緊,她的下頜線緊繃著,就在李溯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以為她要上來給自己一拳的時候,羅芩走上前去,在玻璃房的指紋識別鎖上抬手按了上去。
李溯終於進來聞嶼野的玻璃房,這是他弟弟近三年來一直生活的地方。
玻璃房門在李溯進去之後飛快合上,整個房間裡omega發情時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味道濃郁的不像話,樹莓果香摻雜著某種腥甜讓李溯的身體也不由有些發熱。
但是總不至於到失控的程度。
而且李溯還敏感的察覺到了那一縷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一種沉木香,那應該是路延宸的信息素味道,這讓李溯的心情變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