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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嶼野站在院子裡監督著他們把自己的寶貝模型往自己二樓臥室的窗口運送,他一邊看著一邊不自覺的用手碾著自己大拇指指腹的一個細小傷口。
那是他清晨的時候拆模型船的時候幾度走神兒不小心被釘子扎的,他一般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但是他總是控制不住的回想昨天那個與他哥之間的吻。
雖然被抽了一巴掌,兩人的嘴唇也只輕輕碰了一下就分開了,但是那再怎麼說也是貨真價實一個吻啊。
只要努力回想,還能回憶起來一些細節,比如,他哥的嘴唇觸感微涼,很柔軟,跟他的人一點兒也不一樣。
儘管他哥在他趴在他身上愣神的時候一腳把他踹開,情緒激動的罵了他,最後離開的腳步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還被他們倆壓歪倒的鬱金香花枝絆了一下。可是這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還是讓聞嶼野覺得是十分值得紀念回憶的美好。
把被拆好的四份零散船體從庭院裡運送到二樓的臥室並不是很大的工作量,聞嶼野昨天亢奮的一整晚沒睡,天微微亮就起來在院子裡拆船了,現在不過上午九點鐘,全部的運送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聞嶼野回到臥室里洗了個澡,他的頭髮上沾了不少的木屑。
下樓的時候看見聞韻讓傭人給他準備的早餐都已經擺好了,這個時間點他去學院已經算是很晚了,雖然他經常遲到早退也沒有人管束他,可是他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樣,李溯肯定已經到學院過了,他想快點過去守到他實驗樓底下,萬一他一不留神,讓誰逮著空子再給李溯的留言信箱塞些什麼聞嶼野不願意見到的東西可怎麼辦呀。
聞嶼野有些猶豫,但是在聞韻的再三催促下,還是勉強決定坐下,吃掉聞韻讓人給他準備的早餐,反正其實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聞嶼野剛坐下吃了兩口,無意間眼睛往客廳里的落地窗那一瞥,突然發現剛才已經完成工作的那批工人竟然還在他們家庭院裡,沒有離開。
動作看上去,竟像是還在幹活?
聞嶼野嘴裡叼著一個三明治就來到了庭院內,到了院子裡,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李溯還沒走,在讓這群工人給他的窗戶換成防盜窗戶。
這其實是很沒有必要的事情,因為李議員家的防衛措施可以說是十分嚴密的了,私保護衛都快將這宅子裡三層外三層圍起來了,哪有什麼不長眼的小偷或者別的什麼人潛入這裡呢。
雖然這群工人覺得不太理解,但是還是盡職盡責的按照李溯的要求把生物識別系統,包括電子眼,還有什麼電網裝置,都一一安裝上了。
李溯站在新換好的窗戶前,跟樓下庭院中望著自己的聞嶼野對視了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展示了一下他新上的窗戶的防盜功能,他只是輕輕按了一個按鈕,那窗戶的表面就噼里啪啦亮起來一道道光。
聞嶼野嘴裡叼著的三明治只被他咬了一口就掉了下來。
院子裡那隻原本在聞嶼野出來之後就縮回自己的狗屋的阿拉斯加在此刻看到那掉落到地上的三明治,又在那探頭探腦起來,就等聞嶼野離開之後,自己好一個飛撲上去。
李溯又故意在房間磨蹭了一會,他一點兒也不想再跟聞嶼野坐一輛車去學院。
但是沒想到盡力拖延時間的李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聞嶼野正靠在車門上抱著手臂等著他一樣。
看見李溯出來,聞嶼野眼睛亮了一下,然後飛快的站好,拉開車門。
李溯完全不想跟他坐一輛車,但是開車的司機是李晟越的人,李溯並不想讓什麼不必要的消息傳到李晟越那裡。
他站在車門前,面色不善的看著聞嶼野那張有點兒緊張的望著自己的臉,僵持片刻,他最終還是躬身坐進了車裡。
李溯眼下是一片很明顯的沒有休息的好的青色,他皮膚白,所以一休息不好就會很明顯。
車很平穩的行駛開來,李溯現在非常不想和聞嶼野共處於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在他屢次潛入他的房間,又發現了自己深埋已久的秘密,再到在庭院中壓到他身上發情,聞嶼野一名成功的從一個單純的「麻煩」變成了一個對於李溯來說十分具有威脅感的危險人物。
但是顯然聞嶼野自己卻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甚至有些想要動作隱蔽的不動聲色的慢慢朝李溯靠近,還故意想要跟李溯搭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李溯昨天也沒有動作兇狠的把他推下樓,而他也沒有趁李溯不注意強行親吻他。
他思考著李溯上午在家中的舉動,語氣都帶著幾分語重心長了:「哥,其實我覺得你很沒有必要裝那麼複雜的窗戶,我的聽力很好,如果你的房間有什麼動靜或者你發生了什麼危險,我會第一時間去保護你的。」
李溯聽他說完這段話,一時間都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作不懂。
明明他自己就是那個對於李溯來講最危險的人物了,裝那樣層層防護的窗戶是為了防誰他真的不知道嗎?
而且他後半句是什麼意思?他聽力很好?自己房間裡有什麼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到?
李溯瞬間心頭警鈴大作,難道說他已經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潛入自己房間裝了什麼竊聽的東西?
聞嶼野這個神經病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李溯忍不住咬緊了牙關,面上卻沒流露出來太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