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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像身處在地轉天旋中,他的冷汗流出,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尾部又開始瘋狂抽搐起來,他前行壓制下去自己想要嘔吐的衝動。
何可解這時候發現他的不對,抬手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另一隻手,啥時間何可解以為自己握住了一團冰,他忍不住連聲叫李溯的名字:「李溯…李溯…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李溯聽到他連聲叫自己的聲音,這才從那股溺人的漩渦中抽離出來,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下來,流進他的眼睛裡,他抬手擦了一下,然後似乎是不解的看著叫自己的何可解。
何可解凝眉看著他提醒道:「李溯,你在發抖。」
何可解手下按著的李溯的手抽出,他移開了與何可解對著的視線,雙手交握,右手的手指在左手的手背上神經質的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敲動著。
何可解聽到李溯聲音以一種非常不符合他身體的狀態的冷靜說出來:「沒有終審了,,我今晚的親審就是聞嶼野的終審。」他對何可解說道:「沒時間了,這件事情必須快點結束,他們給聞嶼野什麼罪名,那麼就定什麼罪名。」
第63章
何可解覺得李溯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心裡很希望李溯能夠先冷靜一點:「那要是他們想要給你弟弟定死罪呢!?」
死罪!?只怕是見過聞嶼野現在那副模樣的人都會覺得給他一場速死都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賜了。
誰能接受的了那樣活著,那跟無時無刻不在受刑有什麼區別。
李溯臉上的表情沒有分毫變化,他回答說:「死罪就死罪。」
李溯回到家中緩緩打開聞嶼野房間許久未打開過的門。
仔細回想起來,他似乎每次來聞嶼野的房間裡都懷著某種不良的目的。
那艘占據了大半房間的船上已經落了一層灰,是主人很久沒有回來居住過的狀態,打開門的時候從天花板上投射下來浪花狀的光影。
從他那次被聞嶼野完全標記他就再也沒有來到過這裡,而聞嶼野粘他粘得緊,完全標記之後更是以他的alpha自居,每夜賴在李溯的房間。
在此刻,李溯甚至心生一種很荒謬的僥倖,希望他的居心不良,與每次聞嶼野潛入他房間的居心不良可以劃等號,然後他們就扯平。
他走到聞嶼野的書桌前,聞嶼野的日記本並未放在原先的位置,他的書本擺放的順序似乎是沒有規律的,想放在哪裡就隨手一放,不像是李溯,強迫症一樣,每次聞嶼野將他房間裡的什麼東西移個位置,他就要發火。
李溯將那本日記本抽了出來,拿到手裡,離開了聞嶼野的房間。
時隔數月,李溯重新掀開聞嶼野的日記本,他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坐下,拿出來準備好的紙張,手裡握住鋼筆。
他隨手打開日記本記錄的後半部分,聞嶼野的字跡又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5月13日
哥哥睡著時顯得很乖,偷親他很多次,他一次也沒有發現。
6月10日
成為哥哥的alpha之後好幾天夜裡興奮的睡不著,可是哥哥最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怎麼哄他,自己高興也不敢再表現出來,怕惹到他。
9月25
記錄的哥哥的發情期快要到了,他卻一直沒有發情,原本以為可以跟哥哥做一周的快活事,心裡暗自期待了好久。
希望哥哥以後能夠不要那麼討厭我,按時好好發情,我會好好表現的。
10月16
原來哥哥根本不想做omega,他上次沒有來發情期是因為他給自己打針抑制了,那種針劑對身體影響很不好,怪不得哥哥的腺體之後那麼一丁點大。可是我從來沒有笑話過他。
以為他只是討厭我,原來他連他自己也不喜歡。
10月18
發現了我哥一個秘密。
我愛他,我想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包括實現他的願望。
李溯看到這裡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發現了什麼秘密,李溯又還能有什麼秘密!?他恍惚的響起來那一天聞嶼野失蹤前一天的晚上,他抱著自己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他真的是自願的,那些李溯從被準備好的口供上說出來的完全不真實的虛假段落,竟然是真的。
可是為什麼。
李溯從來連個好臉都吝嗇給他,厭煩他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會珍惜他的愛。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聞嶼野的愛就像是他發泄不完的旺盛精力一樣,是商店裡大量滯留的不合格商品。
是李溯擁有無限次摔毀機會的手工木質小船,他摔毀也好丟棄也好,那艘聞嶼野想送給他的小船,還是會完好無損的回到他原來的位置,永遠鋥亮如新。
可是聞嶼野太久沒回來了。
那艘他經常會擦拭的小船也變得灰撲撲。
在李溯書櫃最高處的角落,變得無人問津。
可是聞嶼野送禮物怎麼可以這樣,別人不珍惜,他就自己珍惜。
他做不厭其煩的修復,永遠對李溯持有高度的熱情,就好像從來不會被李溯傷害一樣。
李溯握著鋼筆的手在認罪書下面寫了不到五個字,手就開始抖的不成樣子。
他高估了自己,他沒有辦法理智的,冷靜的觀察聞嶼野這鋪滿愛意的日記里的字跡,用以模仿,偽造出來給他定罪的認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