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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昔只動了一下,後腰一陣酸,遲疑時,已經又被蔣京掌控了局面。
「躲什麼。」
「你不碰我就不躲。」
蔣京用「怎麼可能」的語氣理所應當道:「胡說八道。」
夏昔閉著眼忍了忍。
蔣京跟他貼著臉,蹭來蹭去,耳鬢廝磨,又去親他的脖子。
「我……」夏昔輕輕推蔣京肩膀,「蔣京。」
他幾乎是告饒的語氣:「我真不行了。」
蔣京把臉埋在他肩窩,聞言低低笑一聲,抬起頭來,湊到夏昔嘴邊:「求我啊?那你叫聲好聽的。」
夏昔又把眼睛閉上了。
蔣京的一隻手貼著他臉,慢條斯理地摸他的眉毛和薄薄的眼皮,又摸他的鼻樑和嘴唇。
「夏昔。」過了好半天,蔣京催他,「叫聲好聽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
「沒有吧。」蔣京說,「你罵我一整晚,說我是狗,是驢,說我不要臉,我說什麼了嗎,沒有,這也叫欺負你?」
夏昔消極抵抗,又朝被子裡縮,蔣京把他抱得很緊,偏不讓。
他問夏昔:「最後一次機會,要不要。」
「蔣京。」夏昔緊緊閉著眼說,「蔣京哥哥。」
蔣京的嘴角動了動,但是聲音很平淡:「敷衍我啊。」
夏昔深呼吸幾下,睜開眼怒瞪,臉都有些紅了,不知道羞還是氣。
蔣京鬆開一隻手,但人還在夏昔身上壓著:「不逗你了,哥哥帶你去吃午飯。」
夏昔忍氣吞聲地從他身下爬出去。
一直到機場,夏昔都沒跟蔣京說過話。
飛機還在滑行時,夏昔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十一區落地以後,精神終於養回來一些,但還是困。
蔣京一隻手推兩個箱子,另一隻手牽著他,夏昔不願意跟他牽,一直在躲。
在航站樓門口遇上醫院的同事,夏昔將近半個月沒上班,寒暄幾句後各走各路,蔣京說:「你同事剛才看我。」
夏昔沒理他,蔣京又說:「早知道穿帥點,讓你有面子。」
夏昔忍不住說:「你讓我多活兩天就好了。」
蔣京笑了一下,捏他的手。
兩個人先回蔣京的住處,把出去十幾天攢的亂七八糟的事差不多理完,過了幾天才回蔣家吃飯。
恰好蔣家又是大聚會,蔣京難免喝了幾杯,飯後家常的戰線拉得很長,蔣京找了好一會兒,才在西面偏廳的拐彎處找到躲清靜的夏昔。
夏昔根本不理他,乾脆趴在桌上,埋頭做一隻鴕鳥。
蔣京只好把他抱起來,換成自己坐椅子,夏昔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放開我。」
「不放。」蔣京面上表情淡淡的,眼裡帶點笑,「生氣了?怎麼了?」
半晌,夏昔說:「你今天喝酒,好幾杯白酒。」
蔣京忍笑道:「哦,怎麼了?」
在十六區的最後一晚,蔣京喝了一杯雞尾酒以後賴著夏昔半夜沒消停,到第二天早上還在犯渾。當時夏昔以為他真醉了。
夏昔不肯說話,蔣京就咬他耳朵。
夏昔用力去推,扭來扭去地躲,蔣京的一隻手顧著環夏昔的腰,另一隻手不太認真地抵擋夏昔,其實主要還是騷擾。
他非要親夏昔,被夏昔咬了一口也不放,含著夏昔的舌頭吮,咂出水聲。
夏昔被他逗狠了,又想起十六區那天晚上蔣京有多惡劣,新仇舊恨,手下也不留情,蔣京邊笑邊躲,死性不改,仍鑽空子就親夏昔一口,就是不鬆開。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蔣京的頭髮亂了,襯衣扣子也開了兩顆,臉上被胡亂拍巴掌,整個人不是很光彩的樣子,但就是眼角眉梢全帶著笑,夏昔依然是被蔣京控制著面對面跨坐在蔣京腿上的姿勢,眼裡還含著薄薄一層淚,聽見身後呂文琦的聲音:「昔昔,兒子,來吃水果……」
她和蔣兆延手挽手,邊說話邊從偏廳拐過來,話音沒落完,四個人都愣住了。
呂文琦最先反應過來,拉著蔣兆延原樣走了,聽動靜還遣返了跟在後面找過來的蔣蕭。
夏昔眼睛一紅,這回是真哭了。
那邊蔣兆延也沉默了挺長時間。
他給呂文琦剝了顆橘子,想著只看了一秒鐘的蔣京那個找打的樣子,語氣有些一言難盡:「你兒子挺賤的。」
「好巧啊。」呂文琦吃著橘子說,「也是你兒子。」
第12章
12.
海棠三號再次登陸十四區之前,各種險情警告和預防工作已經做得非常完善,十一區也跟著進入了長得望不見盡頭的秋冬。
上一次在十六區的旅行給人留下的印象良好,天氣轉冷的時節,呂文琦又想到黃金海岸。十一區的秋冬長又濕冷,能在這個時候去海邊曬曬太陽,七大姑八大姨們紛紛響應。
通知到夏昔的時候,他不禁為這一次出行的陣仗瞪圓了眼睛。
湊齊全家人的出行,前後要調整好多人的時間,蔣京為此斷斷續續出了將近一個月的差。夏昔也忙,在呂文琦手底下讀博的要求在業內是出了名得高,他還要兼顧醫院,兩個人聚少離多。
旅行的前一天,夏昔下課早,提前答應讓蔣京來接他。
學府路兩邊落了厚厚一層黃葉,秋季的天空格外高遠,一陣風過,樹枝發出唰唰的響聲。空氣里是很乾淨,乾淨到發甜的味道,皮膚沾到微涼的觸感,一兩片黃葉自等在路沿車邊的蔣京身後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