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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搶人家新娘的捧花幹什麼?」
夏昔已經睡著了,被他弄得半醒,蔣京捏著他的臉,不依不饒地問了好幾遍,他對蔣京說:「你準備好去坐牢吧。」
和路遠分開之前,路遠說:「我會去報警的,只要你同意,夏昔,你同意嗎?」
夏昔說同意,去報吧。
當時路遠很憤怒地開車走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又一年的夏天來了,蔣京問夏昔:「我怎麼還沒收到法院的傳票?」
夏昔應該不是能夠好好談話的狀態,他揍了蔣京一拳,但是拳頭比較軟,沒有力氣,被蔣京握住。
夏昔偏過頭,把臉埋進枕頭。
第10章
10.
十四區重新迎來颱風期,夏昔博士的第一年也馬上結束。
呂文琦分給他打雜的事越來越少,把大多數時間都轉到了呂文琦在校外的課題組。
暑假開始之前,呂文琦應邀到十六區參加一個研討會,乾脆沒回來,等夏昔放假和蔣京一起去十六區找她。
十六區的黃金海岸名聲遠揚,太陽落山的傍晚,夏昔躺在沙灘椅上,和呂文琦一人拿一杯夏威夷果汁。
如果不聽呂文琦說的是什麼,看上去是挺悠閒。
「開學以後,你要開始每周交一篇英文文獻翻譯,兩周一篇心得、一篇英文練筆。」
「今年也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病例上,你自己過手的,醫院的,別的區的,多看,多分析,多總結。」
「我記得你四月份寫了點東西,最近剛畢業一批,發文章正在淡季,帶上你兩個師兄的一起改一改,投一投。」
呂文琦三言兩語,把夏昔接下來的假期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夏昔沉默著喝了半杯果汁,呂文琦說:「聽見沒有?」
夏昔說:「聽見了。」
呂文琦說:「罵我楊白勞呢?」
夏昔了無生趣地躺著望天。
蔣京和他爸蔣兆延端著兩個大托盤走過來,呂文琦起身換了杯雞尾酒,蔣京沖平攤著一動不動的夏昔揚了揚下巴,問呂文琦:「怎麼了?」
「厭學。」呂文琦說,「青春期到了。」
蔣京穿著條印滿了浪花和椰林的沙灘褲,戴了副墨鏡,打扮很騷包。
他在夏昔身邊蹲下,和夏昔說了幾句話,夏昔不理他,就拿弄過飲料的手冰夏昔的脖子。
夏昔的大草帽扣在臉上,被冰得躲了一下,帽檐在他側臉上劃了一下,聽他吸了口氣,蔣京趕緊拿開帽子,捏著他下巴看他的臉。
「紅了。」蔣京有些緊張,輕輕地碰了碰,「疼不疼?」
夏昔翻身背對他,蔣京繞過去,又蹲在他面前,問:「真弄疼了?」
夏昔閉著眼睛,蔣京說:「我錯了,你打回來。」
他抓夏昔的手打自己,夏昔要抽手,蔣京不讓。
雖然呂文琦之前就跟蔣兆延說過他們兩個人在談戀愛的事,但是一則蔣兆延很忙,不常見面,二來夏昔的表現和以前基本差不多——最初呂文琦看夏昔做事很有條理很細心,走到哪帶到哪,跟帶助理蔣蕭一樣,後來慢慢感情也越來越好,這麼多年,蔣兆延早就習慣了夏昔在的狀態,反而對蔣京參與這種場合不太習慣,他不知道,那是因為夏昔不願意蔣京追著他跑——一時間沒能適應,見狀說了蔣京一句:「他好好躺著,你弄人家幹什麼?」
蔣京有些愣,夏昔抓住機會把手抽走,又翻了個身背對蔣京,呂文琦尷尬地撓脖子,拉上蔣兆延走了。
過了會兒,蔣兆延反應過來,也有些尷尬,一邊跟呂文琦沿著海岸線散步,一邊說:「我怎麼看夏昔不怎麼待見他啊。」
呂文琦只好實話實說:「確實是這樣的。」
她接著第一次透露了一些蔣京當小三的消息,蔣兆延目瞪口呆,不苟言笑的兒子的形象發生大型轉變,有些難以承受。
十六區的旅遊就是酒店和沙灘,兩對人沒再專門約碰面,過了兩三天,才在晚飯時間偶遇,拼了個桌。
吃到一半,夏昔要去拿沙拉,蔣京把他按回去,說「我去拿」,又問呂文琦和蔣兆延要不要,兩個人說要,蔣京說拿不了,自己去。
蔣兆延起身跟他去了,拿了兩個先回來,給了呂文琦和夏昔。
呂文琦問夏昔:「我們打算明天晚上的飛機回去,你呢?」
夏昔說:「我跟老師一起。」
過了會兒蔣京也回來了,拿了一盤沙拉,給蔣兆延,還有一杯夏威夷果汁,給夏昔。
呂文琦說:「兒子,我們明天回去,你……」
「不用管我們。」蔣京說,「我跟夏昔再待幾天。」
蔣兆延低下頭,默默地吃沙拉。
第11章
11.
夏昔又在十六區多留了一周,沒過到什麼好日子,每天發誓要早睡,每天醒來都已經接近中午。
呂文琦給他打過兩次電話,都沒接到,後來呂文琦就不打了。
準備回十一區的當天更過分,等夏昔睜開眼,幾乎要懷疑自己已經誤機。
蔣京看上去醒了也沒多久,但是洗過澡,頭髮還沒有全乾,面對夏昔側身,支著頭看夏昔,亂發當中一雙黑漆漆的眼,眼神讓夏昔感覺不太對勁。
昨晚的記憶太恐怖,夏昔身體僵硬,緩慢地把被子拉高,在要遮住下巴的時候被蔣京握住手,低下頭咬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