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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箋也知道,他們的生活真的越來越趨向於正常夫妻那樣,挺好的,她很喜歡,談之醅應該也很喜歡。
他去做飯,紀箋去臥室里放包,把那幾盒保險套丟入床頭抽屜,又去了書房,把從學校帶來的一本書拿出來放書柜上。
轉身時,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隔壁放著的幾個相框,還有一本相冊。
相框裡,一個和爸爸媽媽的合影,一個和奶奶的合影,一個是和談之醅的,這一張是他畢業的時候,和她的合照。
那會兒的談之醅還青蔥年少,二十來歲,和現在比氣質稚嫩一些,像初生的枝葉,格外賞心悅目,當然他現在也非常,非常的帥。
她又翻起了相冊,那相冊前半部份是她和家人的,中間部分加了個談之醅,她那會兒幾乎把他當家人,混熟了後每周的周五經常去他的教學樓等他,因為他初三,需要補課。
等到他放學了,走過來招呼她一起走。
她記得以前他的同學還問過他,說,之醅,這小女孩兒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他說,鄰居家的妹妹。
這麼說好像沒錯,他住在錫橋,她住錫橋北,因為一同在郊區,所以他們才能夠混熟,所以也算半個鄰居吧。
照片從她十二歲到今年,中間停罷了兩年沒有,他高三畢業的那兩年,出國後就沒再見過,但一直有聯繫。
她很想他,感覺他不在了後,身邊再沒那麼好的人陪著她了,生活單調了很多很多。
談之醅在她年少的那幾年裡,占據了所有時間和美好,他好得讓人難以忘懷。
終於上了大學,去了麻省找他。
過後不久就有了個岑封出現,他們同系,都是金融,是因為她去找談之醅,才認識的岑封的。
那會兒第一次覺得有人像談之醅,覺得應該差不了吧,但事實上……
紀箋翻了翻相冊,有一張照片是和當初幾個朋友聚餐的合影,裡面還有岑封的身影。
紀箋頓了頓,抽出來打算不要了,她還不知道家裡有他的影子,要是不小心被談之醅見了,醋罈子要打翻了,她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紀箋把照片丟入書房的紙簍里,但是看了看,又拿起來,別回頭談總丟垃圾看到了。
她拿出門。
走到樓下,恰好遇見朝她尋來的談之醅,問她在幹嘛。
紀箋還沒說話呢,他就似乎看到了她手中的照片。
紀箋窒息,屏住呼吸乾笑:「師兄,你不是在做飯嗎?」邊說邊把手往後背著。
「阿姨看一下火,我想找你。」
「找我幹嘛?」
談之醅走到她身邊,邊說話邊伸手去她背後,他手長,輕而易舉就捏起了照片,拿出來看:「幹嘛,紀老師。」
紀箋:「……」
談之醅一眼落在那照片中的男人身影上,那眼神,一秒從星光閃閃變成烏雲籠罩的天,風雨欲來。
紀箋一下子摟上他的腰,「師兄……」她放軟調調撒嬌,「我剛剛無意中發現的,打算拿去丟了呢,怕你吃醋。你不許吃醋。」
「我已經,淹死了。」他咬牙切齒。
「……」
她失笑,把腦袋埋入他肩頭笑:「不要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家裡還有這種照片。」
「不是,」談之醅不理解,「你在麻省就已經和他分道揚鑣八百年了,你回國還把他照片帶回來??」
他一臉震驚盯著她,似乎一下子看透她還喜歡那狗東西的心思。
紀箋嚇死了,忙搖頭:「不是,我沒有記得他,當時這照片是聚餐,你看裡面好多人,我只有這一張照片,當時回國時和裡面的朋友都還有交集,所以捨不得扔,後來都忘記了。」
談之醅盯著她沒動。
紀箋抱著他晃,撒嬌:「真的,我只有這一張了,你看,很多人你認識的。」
談之醅理解,確實認識裡面的大部分人,她的朋友。
但是……他就是心裡不對勁。
深深吸了口氣,又嘆出來,把照片遞給她。
紀箋遲疑道:「那我,扔,扔了。」
他淡淡哼笑:「捨不得你可以剪一下,他在邊上,給老子裁掉就行了,不想看到這東西。」
「……」
紀箋笑著推推他,「那麼麻煩。」她匆匆跑到院子裡的垃圾桶,一把丟進去,闔上蓋子,鬆了一大口氣。
談之醅在屋裡看著那個站在灰色夜幕中的曼妙身影,看她發呆盯著垃圾桶,他失笑。
紀箋還挺擔心他吃醋的,所以進屋後看著他去了廚房,就跟過去了。
阿姨看他們都來,就去餐廳準備碗筷,騰出空間給他們。
紀箋去談之醅身邊,瞄了眼他:「師兄你剛剛找我幹嘛?」
「沒幹嘛。」
紀箋覺得這話有些淡,不由嘆了口氣,緩了緩,從背後抱住他。
談之醅愣住,馬上回頭看背後靠的腦袋,「幹嘛?」
紀箋蹭一蹭他的肩頭。
談之醅那骨頭一瞬間就酥軟了,他笑一笑,「不是,做什麼?傻瓜。」
紀箋小聲嘀咕:「不要生氣了。」
「哪有生氣?」他無奈一笑,「真是傻,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吃醋了。」
「嗯,是有點,但主要是煩。也是煩那狗東西,不是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