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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學校里的人見著她了,眼神就還是有些意味深長。
紀箋上了一周的課,在學校里感受了微妙的一段時光。
十月下旬那一天的最後一節課上完,站在教學樓前看夕陽,後面有學生經過,大抵是見到她的背影,輕聲說:「紀箋也只是表面上歲月靜好,就算那個視頻不是真的,但是你見哪個老師總去酒吧的,她去酒吧玩總是真的了吧。」
紀箋盯著夕陽沒有動,覺得好像說的也沒錯,她是蠻喜歡混酒吧會所的。
她笑了笑……很平靜。
那年家裡出事後,沉迷上了酒,談之醅也挺頭疼的,不然哪裡會有一個南鍾給她玩。
不過她很少去吧檯喝,一直是在包廂里安安靜靜,那天恰巧和他去了別的會所,沒想過就出問題了。
這些話,那些來自學生和同事的眼神,她都感受了好多了。
事情發生了,確實就無法像沒發生時一樣完好如初,紀箋這兩個字也終歸不是代表著漂亮美好、優秀。
今天充州理工的夕陽,好像終歸是沒有往日的好了。
紀箋趁著院長還沒離開學校,走去找了他。
聽說她把調動改為離職申請,院長蠻不舍的,跟她說以她的資歷與學術成就其實馬上已經可以評副教授,現在忽然離職,別的學校想必也沒決定好過去,對她的職業生涯不好,也是學校的一大缺失,讓她認真重新考慮一下。
紀箋忽然意興闌珊,想休息一段時間,她沒打算申請錫南大學了,不確定這個節骨眼上能不能申請上,所以不想遞過去卻被打了回來,至少年內是不申請了。
她大學以來就很忙,直博的那些日子絲毫沒得休息,打算當老師後還沒畢業就開始為此做準備當助教,更加的忙碌,回國也幾年了,也沒有特別休息過。
她師兄應該不會不贊成她離職的,他早就跟她說過,可能沒辦法如同沒事發生一樣,所以以後不喜歡這個環境了,就走。
紀箋先跟院長簡單確認了一下這個事情,準備回去再打報告。
下樓打算開車上談之醅公司去,最近都沒去找他了,眼下決定離開了,忽然一身輕鬆,想過去。
只是沒想過到學校停車場的時候,那邊有人在等她。
薄芯坐在車后座,降著車玻璃,見到她的時候,那輛車按了一聲喇叭,把她目光引過去。
兩眼對視,車中的女人朝她微笑,說:「紀小姐,好久不見,聊一聊吧。」
紀箋不確定她是不是因為最近的事而找她,只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她只是沒想過對方會到學校來等她,「你車子怎麼可以進學校?」
「報備一下就行了。」她平靜地挑眉,「談總是從來沒到學校接過紀小姐麼?」
紀箋點點頭:「薄小姐找我做什麼?」
「找個地方聊聊吧,請紀小姐吃個飯。」她收回目光,懶洋洋道。
紀箋:「不客氣,我準備找談之醅用晚餐去。」
薄芯目光再次從外面移回來,盯了她一會兒,大抵是沒想過她那麼不給面子,最後微微一笑,推門下了車。
「你知道我找你做什麼嗎?紀小姐。」
紀箋背著包,清閒地靠上自己車的車身,平靜詢問:「做什麼?」
眼下停車場人不多,她下課已經不早了,又去院長那兒耽擱了不少時間。
暮色黃昏下,女孩子一襲米白色風衣,背著一個同色的包,淡雅中透著抹難以忽視的美感,是薄芯很少見的,在充州城這綺麗奢靡的世界裡很少有的那種低調、涵養的美。
她總是很理解談之醅為什麼喜歡她,但是又理解到似乎……有些嫉妒。
「談之醅是真的愛你愛得深沉吧,因為一則視頻,把薄氏往死里打擊。」
紀箋平靜地看她。
薄芯狀似無奈地笑:「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狠。」
「是嘛。」紀箋回應了她一句。
薄芯:「紀小姐最近名聲多少有點影響吧?我挺抱歉的,我也不想針對你,我是覺得,他對我實在不客氣,如果他不和談家鬧翻,不拒絕我們第二次談的合作,就沒有這事了。」
紀箋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薄芯:「但是他拒絕了。」她往前走近一步,盯著她說,「本來我也算他未婚妻吧,既然紀小姐拿走了這一切,那你損失個名聲,不過分吧?」
紀箋反問:「你找我做什麼的?」
「我說了呀,談之醅因為這事,把薄氏往死里打擊。從他回國的那一天開始,一周時間,短短一周,薄氏的所有新項目全部被終止,薄氏在股市上也因為他的操作而持續暴跌,現在一片慘澹。」
紀箋頷首。
薄芯對她這雲淡風輕沒什麼反應的樣子有些不滿,啟唇道:「你聽清楚我的意思了嗎?紀小姐,當初不是說好了和他結婚只是幫忙,你後來為什麼要弄假懷孕那一出,再後來又讓談之醅直接拒絕聯姻了,你喜歡他嗎?」
「據我所知,第一次先退出的是薄小姐,那第二次大家都沒瓜葛了,他有權選擇合作與否吧?」
薄芯愣了愣,隨即又張口:「我就想問,他第二次拒絕我,是因為你吧?」
「是吧。」
薄芯滿意地冷笑,「那,我算是他的未婚妻,紀箋,你不覺得,這橫插一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