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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紀箋被她帶去聽評彈,大晚上,在充州老市區聽完,出來還是冷風嗖嗖的。
紀箋聽不太懂,附庸風雅罷了,只是吳儂軟語哼起故事來,挺讓人沉迷的,難得心中不再太躁動。
隔壁洪太太更不懂,最後那一段都快睡著了,出來又被冷風凍醒。
紀箋站在那院子門口尋思著給談之醅發消息,說她準備回去了,問他回了沒。
一打開微信,瞧見一個多小時前兩人的聊天記錄,他給她發了個他今晚去的地方名兒。
現在才十來點,紀箋覺得回去也還早,忽然想去找他。
但是他那地方,紀箋完全不認識,她對充州還不是每條街巷都熟悉。
戚爾舒在這讀的大學,後來又定居下來,她熟,聽到紀箋的話就醒神了一些感興趣地湊過去看她的手機,看完直呼:「就在附近啊。」
紀箋挑眉。
戚爾舒給她指路:「你看這條路,順著路燈直走下去就是中山路,中山路一邊是海,所以很多老民宿,餐館,棋牌室。他這個我去過,讀書的時候了,那邊以前有個很漂亮的花門,種著好多花在門口,像個民宿,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花,你去看看,有的話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有你就在附近打聽。」
紀箋問那是什麼地方,戚爾舒想了想,玩笑說:「就吃喝嫖賭那種地方吧,這些男人能去什麼好地方你想著?」
紀箋:「……」
她問戚爾舒去不去,今晚出門前她聽談之醅說洪揚約了他。
戚爾舒揮揮手,表示這鬼天氣別一會兒又下雪,她懶得走一步跟一步了,像紀箋這種新婚燕爾的才喜歡。
紀箋:「……」
她笑了笑,什麼新婚燕爾,他們結婚快兩年了,不過……確實是最近挺有新婚感覺的。
紀箋還是去了。
不過也不算近,司機開的慢,前前後後十來分鐘才找到那個地方。
遠遠的紀箋就瞧見戚爾舒說的那個花門,冬天的夜風吹過門口的花壇,紀箋驚喜地看到有一片粉嫩的四季海棠。
下了車她摸索過去。
有人看到她出來問是找誰。
紀箋說了,人就帶著她繼續進去了。
紀箋邊走邊問:「他們在幹嗎?有女人在嗎?」
「早前有,後來走了。現在應該沒了,在幹嗎不清楚,那邊是個茶室,可能有人在打麻將吧。」
紀箋點點頭,那還好,別太烏煙瘴氣也別真的一屋子女人,談之醅她是信得過的但是多少也有些尷尬。
走到那間房間門口,服務員給她敲了敲,然後擰開門把。
屋裡都是煙氣,有些嗆。
紀箋站在門口沒進去,隻眼神遊走了一圈找談之醅的身影。
談之醅倒在一處沙發角落裡,在看手機,旁邊的尹賀抽著煙和他湊在一塊嘰里咕嚕說著什麼商業機密。
紀箋聽到一個什麼集團的名字,聽不太清,因為不遠處真有人在打牌,打撲克,不是麻將,牌不怎麼樣,吆喝聲卻很響亮。
大抵是感覺到門開了,以為這麼晚了還有人來呢,一群人就都不約而同覷了過來。
大約兩秒後,一陣起鬨聲,紀箋在繚亂聲中聽到一句:「之醅,你小師妹找上門來了。」聲音有些熟悉,像以前在錫城的那群人中的一位。
有人說:「胡扯,那是談總老婆!」
屋內一陣鬨笑。
談之醅沒有馬上上門口來,而是起身後先去把一排窗全部打開。一下子兩邊通風,清新的雪夜清風把那煙氣散得七七八八。
紀箋呼吸順暢一些,下一秒就看到他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紀箋看他們還在笑,調侃說他最近很春風得意啊還出來玩什麼,在家陪小師妹就好了,又說他放著個這麼貌美動人的老婆在外面混啥混。
談之醅沒搭理一字半句的,攬著紀箋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有地址呀。」
「那你怎麼過來了?跟我說我回去啊。」
紀箋瞟了屋內一樣,微微一笑,說:「我在附近聽評彈。等不及了,你小公主想你了~」
談之醅:「……」
屋內一靜,接著一陣此起彼伏地暗罵聲,問他有孩子了啊,還是女兒啊。
談之醅在一堆感嘆聲中盯著老婆笑。
後邊有人哼了句:「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又不知道是誰接了句:「比如今年充京下雪,談總妻女雙全,大爺的。談總,把門關了,愛出去就出去,趕緊的,夜深風大,單身狗容易著涼。」
笑鬧聲中,談之醅回去拿了外套就帶著老婆回去了。
她很少這樣找到他玩樂的地方,除了南鍾,兩人這些年還未曾在別的娛樂場所偶遇,更別說是她專門去找。
談之醅還是挺新鮮與受寵若驚的,一路上心情很好地和她聊著天,說過幾天她離職了,就帶她去孕檢,他算了下時間一個多月了。
紀箋乖巧應著。
回到家,談之醅在樓下熱牛奶,讓紀箋上樓去,樓下沒開暖氣。
紀箋就上去了,等他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睡裙,赤腳踩在地毯上。
談之醅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再去衣帽間裡找了雙厚厚的襪子出來,到床邊單腿屈膝在她面前,拿起她一隻腳搭在膝上,套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