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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箋問:「院長,對方叫什麼名字?」
院長:「岑封。」
紀箋眼底飄過一絲怔愣。
想了一分鐘,想不出他找她幹嘛。
紀箋差不多要忘了這個人了,她這人心性比較淡,過去的人很少在她記憶中留下深重的痕跡。
剛上大學的時候她和這個男人談了一場近一年的戀愛,結束於對方離開麻省去了牛津深造。
當時青春年少,有些傷心,還在談之醅面前可憐過,他倒是笑得很歡快,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他問她明知道人家要去牛津一開始還談得那麼起勁幹什麼,她委屈著說岑封說了他就在美國的,一直在美國。
談之醅點點頭,笑說:我們家小傻瓜被騙了,下次見面幫你剁了他。
雖然也不至於說深仇大恨,不過是一個人臨時改變了計劃,以至於選擇對女友失信,但是總歸當初是對方愧對她在先,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找她幹什麼。
她如今真的找不出對他的印象,他好像……沒什麼特別讓她印象深刻的地方,只是他和師兄很像……方方面面都相似,長得不錯,性子不錯,能力也不錯,加上是覽市人,就在錫城充州附近。
她記得當時第一次被他表白,心裡就有過一個念頭,他和她師兄簡直一類人,那談之醅會同意吧,畢竟人不錯,那她可以,試試……
談之醅當時受她父母託付管著她,照顧她,所以她心裡想的就是,他會同意吧。
只要像談之醅那當然是出類拔萃的,頂尖的。
後來他確實沒說什麼。
但是事實上,他不是談之醅,沒有他的修養與魄力,岑封大學畢業就離開麻省了,一開始跟她說的每一句話沒一句做到的。
紀箋正要給院長回覆說她不太記得這個人了,不知道要聊什麼,還是算了吧。
但院長先彈出來一句:「岑封說,你們在麻省的時候關係很好,聽說你在充州教書,還直誇你很適合教書,說你在麻省就尤其優秀,性子又好。他對你印象頗深啊,我說紀箋性子確實很好的,她應該會記得,我跟她說一聲去。」
紀箋的回絕梗在喉嚨間,這要是再回絕,不止打了岑封的臉,也打了院長的臉,他也會有些沒面子。
紀箋回了句:「哦,我想起來了,是,以前在學校認識的老朋友。勞煩院長了,我晚點抽空和對方敘敘舊。」
泡好澡已經快十二點。
紀箋出浴室再看手機時,岑封的好友請求已經發來了,不過她說了她晚點再敘舊,留了一手她現在可能沒空的意思,所以並沒有馬上去同意,她現在確實沒時間去打開場白。
手機有談之醅五分鐘前發來的消息,說忙好餓的話去吃個宵夜,不想吃就等等他回來。
紀箋猜測他的房間在隔壁。
不過喝茶確實容易餓,這會兒喝多也毫無困意。
紀箋就順著度假區的指路牌走去了談之醅說的那個餐廳。
到時紀箋才知道他們所謂的開葷是什麼,剛剛喝茶時像一群居士般清心寡欲,這會兒那餐廳里,坐著三個女人。
紀箋顧著看洪揚身側有沒有女人,有沒有背叛她的閨蜜,都忘記去看談之醅。
走到他們那一桌,聽旁人在親切喊「小師妹,來這坐」,她才回過神,眼神環視一圈,看到了被她超過去的談之醅。
談總坐在八角桌的里側,右手邊有個姑娘在,穿得清涼,其實幾個人都穿得少。
相比起來紀箋的長袖襯衣和紗裙就顯得和宵夜攤格格不入。
不過那姑娘應該是在和隔壁的男人打情罵俏。
談之醅正靠在那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底裹著一層「你在幹嘛呢我在這你都看不到的」的戲謔眼神。
關鍵是這麼看著她也沒有走上前,談之醅終於不淡定了,招手:「看什麼呢,過來,小傻瓜。」
紀箋再次回神,目光落在桌上半空晃動的那隻手臂,談之醅招呼他去坐在他左側,那兒有個空位。
服務員剛好拿了一副新的碗筷過來放下。
紀箋走過去。
談之醅扯了酒水單放自己面前,跟她介紹這個餐廳吃的都是沿海地區的菜,海鮮不少,念了幾個名問她好不好。
紀箋不挑食,歪歪頭瞅了眼菜單,又掀起眼皮去看他,「你記得岑封嗎,師兄。」
談之醅和服務員確認了四個菜,另外又要了一杯檸檬茶,讓不要加太多糖。一通忙活完才不緊不慢回頭看人,「啥東西?」
「……」
他記得。
紀箋失笑。
談之醅眯了眯眼。
紀箋在他要剁人的眼神里笑得低頭掩唇,桌上七八個男女紛紛看他們倆。
男人都笑著繼續回頭聊天,沒管他們這對似真似假的夫妻在幹嗎,反正不論真假,兩人感情是真的好,看得出談之醅對這師妹是正經的好,不是那種對情人的態度;
幾個女人眼神就不太對了,都很好奇這誰啊就這麼在他面前笑成這樣,談之醅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人,卻看著也不惱,雖然好像是女孩子惹到他了,但是他也沒真生氣的樣子。
等服務員上了杯檸檬水和一盤帝王蟹,紀箋才正經了些坐好。
談之醅睨著她喝水喝得腮幫子鼓鼓的臉,問:「問那狗東西幹什麼?離了想去找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