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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箋沒來由想到一句話——沒有愛辦不到的,愛意無所不能。
她笑了笑。
然後就見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前,不多時,沉穩有序的腳步聲傳來,再然後,有一隻寬大的手掌摸上她的腦袋。
紀箋又笑了笑:「偷看我多久啊?」
「我看一輩子也屬正常。」
她笑著點點頭,無話可說。
不過看了看他,她又不禁開口說:「知道你下樓的時候,我才切身感覺到你其實命好,好到事事如願。」
她說,早前說的那事要放在這個年月里,在這一刻,他就真註定一輩子孑然一身,窮困潦倒。
談之醅一直有所感慨,聞言就點點頭。
…
雨斷斷續續下,這一整個夏天錫城都氣候宜人。
八月中旬,一家四口啟程去了美國。
奶奶與大伯父一家住在紐約,老人家身體這幾年時好時壞,最近又不太安穩,有幾日都臥床不起。
紀箋帶著孩子來後,老人家一個勁笑說,當初說好了她和談之醅生一個寶寶她就回去給他們帶,現在好了,真生了,還是兩個,但是她卻臥床了。
紀箋表示孩子哪裡需要她帶,如果美國待不慣,她想接奶奶回國去住,以前是覺得大伯父一家上美國的話,奶奶一個人在錫城無人照料,但是眼下不一樣了,他們一直在錫城住著,完全可以照顧到老人家。
談之醅也覺得不如回國好,跟他們商量了一通。
不過最近這樣是不適合飛長途了,就說等身體好些了,再看看。
一家四口在美國的日子算是度度假,平日談之醅去公司,紀箋偶爾也跟去玩。
那天他去朋友聊完事回家,說要帶她一起去吃飯。
紀箋彼時在哄她的小公主睡覺呢,小朋友喝完奶也不睡,就喜歡窩在媽媽懷裡哼哼唧唧,跟個小可憐似的,讓人忍不住想抱她。
哄了半個鐘,終於有要睡覺的趨勢的了。
紀箋認識談之醅那個朋友,之前對方在波士頓讀書,同在麻州,後來因為生意認識,也是人上人,很厲害。
但是紀箋覺得她也沒必要去,就小聲和談之醅說:「你不自己吃嗎?男的我去幹嗎?」
「人有女朋友,帶了。」
「……」
談之醅笑一笑,挑個眉暗示她:「我一個扯了證孩子還滿月了的人,不能隻身去吧?」
「怎麼不能?」她笑,故意逗他。
談之醅淡定又冷酷地道:「就是不能。」
紀箋失笑,看著懷裡說:「那你哄?這才快睡著呢。」
談之醅馬上伸手接過來,抱著小心肝千哄萬哄,沒一會兒就睡得香香的。
他親一口,抱去臥室,吩咐這兩天身子好些能下床的奶奶幫忙照看一下。
老人家難得能幫忙帶,樂得很地應了,讓他們去玩,好好玩。
談之醅馬上出門帶走老婆。
紀箋說:「我有種以前在麻省的感覺……整天在外嗨,這日子是越過越回去了。」
「這不好嗎?怎麼還稀罕往老年生活發展呢?」談之醅上了車,伸手去摸她的安全帶繫上,又親她一口。
紀箋笑著沒說話,默認好。
談之醅之前還沒畢業就創了業,後來畢業兩年一直在美國陪她,儘管後來回了充州發展,但是他這邊照樣一堆商業,所以當初才能說把充州的重心挪走就挪走。
飯局談之醅總是恣意,何況現在有對雙胞胎。
不過他那個朋友景微酌還沒結婚,說是今年年底結,女朋友叫盧瀟,和紀箋有些像同類,溫柔,貌美,氣質很動人,聽說是個作曲家,身上除了那種空靈,還有一身對這世界格外通透的氣息。
後來多聊了幾句,聽說是這兩年生了兩場病。
紀箋才瞭然明白,生過病的人氣息總是不一樣的。
飯局散後,談之醅驅車帶紀箋在紐約市區兜風。
外面高樓大廈,燈光綺麗,聲車馬如箭在這繁華的世界裡橫七豎八穿行,迤邐而沒有盡頭。
但是好像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多麼完美沒有波折的。
紀箋最近總有這種感覺……興許是看得多了,又覺得現在過得太好,得償所願後的後怕,慶幸,敬畏。
談之醅在紐約待了半個月,後面國內有事不得已先走了,留下紀箋帶著兩孩子。
紀箋反正還空閒,在美國也有奶奶和大伯母一家人幫她帶孩子,老人家對兩個小曾孫愛到骨子裡,從早到晚都看得格外仔細。
後來九月中旬,待滿了一個月的紀箋準備回國。
談之醅安排了飛機一起飛過來,把她和兩個小寶貝接回了錫城。
紀箋跟奶奶說好了,等她申請了學校,重新上課了,就回國去,幫她帶帶孩子。
奶奶溫柔應了,說好。
…
九月深秋,孩子已經兩個多月,長得越來越可愛,越聰明了,談之醅下班第一時間就找老婆,親一口,溫存完就去看孩子,抱著一起玩,兩個小傢伙已經能被爸爸逗得好開心。
十月份國慶,在充州的戚爾舒說洪揚公司放假了,她掛的閒職也放假,不用每日去打卡了,就回錫城來。
她家在錫城,但來了後自然也不會漏掉紀箋,整日喊她出去消遣。
談之醅那幾日公司也沒事,就在家裡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