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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之醅吩咐經理把會員重新篩一下,然後穿過半個場子往樓上去。
靡靡聲樂中,不少熟人見了那抹顯眼的高大身影都和他點頭打了招呼,還難得有人出聲調侃他:「談總,你家那個,那個紀小姐今晚有點事兒啊,你還不知道啊?」
談之醅漫不經心地走去了電梯。
紀箋和戚爾舒在包廂里說話。後者問她是不是找個時間又得去元陀寺還個願,紀箋就在琢磨這事,心情沒受影響。
見到談之醅來了,戚爾舒笑笑起了身。
談之醅與她點個頭,等人出去把門闔上了,就到紀箋身邊去,親一口她。
她喝了果汁,唇瓣都是甜的。
紀箋下意識彎了彎眼睛,問:「你怎麼來啦?」
「來接你。」他把手攬上她,見她穿得少,又去把屋內的暖氣開了。
紀箋說別開,她一會兒出去冷了。
談之醅說他有外套呢,在屋裡就冷還講究出去。
紀箋看他過來,想起今晚的事,莫名想他,就攀上了他的肩頭摟上去:「那現在開始抱吧。」
談之醅莞爾:「現在喜歡跟我撒嬌呢。」他也很享受,就抱著她說事,說婚禮的事兒。
紀箋聞言,又緩緩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去看他。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含著笑意:「今晚的事嗎?你聽說了?」
「嗯。」他點點頭,輕嘆口氣,摸著她的臉有些歉疚,「讓我們箋箋受委屈了,對不起。」
紀箋不以為然,嘟囔了句小事兒,又問他:「……那個,真的要嗎?」
談之醅說:「也不是必須,只是我有的、有能力給你的,我都想給,婚禮,名分,之前想給也給不了。」
紀箋眼眶悄無聲息地泛起酸熱,低語了句:「這個事兒……我都和奶奶說好啦。」
「嗯?」他挑眉,笑了笑,「你跟要娶你的人不說,先跟奶奶說?合適嗎?剛剛逗我呢?」
她笑著躲他過來捏她臉的手,吸了吸鼻子,道:「你不是默認辦的嗎那我也默認,這叫默契。」
談之醅親了親她泛紅的眼睛,說怎麼哭鼻子了,然後把她抱起來:「回家了回家了。」
「我自己走,要是再被人拍了發學校去,我還混不混啊。」
他樂不可支,悠悠把人放下,披上他的外套。
下樓後,談之醅十指緊扣牽著人出去,兩道身影吸引了場子裡大部分人的目光。
之前兩人從未在別人面前有過親密接觸,只是紀箋在這會員制的南鍾里太過自在,想和談之醅說話就說話,他也有求必應,所以那種身份是不約而同默認的,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兩人真的坐實,手牽著手。
過後紀箋再到南鍾來,走哪兒那眼神都自動避開,那些權貴連多看她一眼都不太敢,別說找她麻煩的女人了。
…
十一月中旬,北方的一股冷空氣席捲到南方,充州氣溫暴跌十來度,夜裡已經在零度邊緣徘徊。
那天又是周末,談之醅去錫城,要去兩天,紀箋太冷了就還是沒有跟著。
這幾日她就能夠辦好手續離開學校了,到時候離搬家也不遠,談之醅也就不大冷天的帶她出去,省得感冒了。
周日那天晚上,紀箋擱家裡和戚爾舒閒聊。最近洪太太也被這天氣整懵了,白天偶爾還能出去浪,晚上就沒法子,只能找紀箋聊天。
聊到最後她在電話里感嘆說:「天氣預報說充京今晚可能有雪唉,我看是溜著玩吧,這破地方怎麼可能下雪。」
紀箋在想一會兒也跟談之醅聊聊,一時間有些出神,就沒聽仔細戚爾舒語音里的話,回神問她:「什麼?」
「充京,下雪。」戚爾舒對著語音通話揶揄道,「你看有可能嗎?」
紀箋點頭:「不太可能。」
聊完她就給談之醅播了語音電話過去,說起了這事。
她語氣懶洋洋地笑,說充州怎麼可能下雪呢,她從來沒見過,最好也別下吧,有的話想跟他一起看。
談之醅今晚有應酬,紀箋沒聊太多,日常說幾句就掛了。
她去洗個熱水澡暖和暖和,出來就上床了。
躺下想了點兒事,過幾天沒事後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一個多月了。
忙著忙著,不經意間餘光注意到窗戶外似乎有些隱約的白色飄落。
這處老建築的每一扇窗戶都是雕花玻璃的,白色通透的玻璃在夜裡能照進外面的光,所以此刻那朦朧的降落感還算清晰。
紀箋茫然,冒著冷氣去打開窗。
天上飄下一粒粒白色狀物體。郊外的風大,吹得那東西往一個方向飄,像一束夜光從天而降,但蒼茫浩大,仿佛能照亮整個郊區。
紀箋愣了兩秒,想起來早前跟談之醅在電話中碎碎念的什麼,說最好別下雪,有的話想和他一起看。
紀箋沒有驚喜,反而有些失落地闔上了窗,準備繼續回去睡覺。
下一秒,樓下卻傳來了一記鳴笛聲,不大,穿過風雪鑽入二樓臥室時好像錯覺一樣。
但是郊外素來清靜,從沒有過這種錯覺,就像這場雪……
紀箋連忙又去打開窗,往樓下院子瞅。那大門外閃著兩道類似車燈的光柱。
紀箋愣了愣,接著馬上闔上窗出門去。
談之醅今晚還有應酬,所以原本說好的明天早上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