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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談之醅起身去換了身衣服,到臥室里的一個沙發躺倒。
他們倆在這邊一直都是一個房間,他睡沙發的,畢竟也不能當著奶奶的面要兩個房間睡。
不過今晚顯然有些無眠,談之醅在淅淅瀝瀝一晚上不停歇的雨聲里,想到半夜也覺得沒有法子可以解決,只能等明天順其自然了。
一夜下來,錫城淹沒在風雨中,一派繚亂,紀箋卻直接無事發生地睡到了大清早。
風雨後的天總是格外的好,房間外,微風和著陽光,空氣中都是雨後的清新。
醒來後,紀箋簡短地回味了下她怎麼睡著的,想起來似乎最後一段時間還和談之醅說話了。
後來……不知道做了什麼,她心裡有個模糊的影子,但是不太清楚,像被這一夜的大雨沖刷得不太有痕跡。
手機有戚爾舒的消息。
戚爾舒的胎保住了,很健康,現在又恢復了好心情,找紀箋問她什麼時候回充州陪她玩。
這富太太嘴上說不甘做家庭主婦,跑去洪揚公司掛了個閒職,一周五天早上九點去公司刷個臉,打個卡,然後就一整天不見一個人影,妥妥的吃空餉。
她最喜歡的事是紀箋沒課的時候,名正言順去母校遊玩,游到紀箋辦公室去,八卦一番。
今天和紀箋聊了幾句,說她這孩子八成是個男孩兒,洪揚有些嫌棄,說完就問紀箋到時候跟談之醅怎麼和談家交差,真要說流產了嗎。
紀箋壓根忘了這事了,也不知道怎麼解決,還是交給談之醅自己去想吧,他肯定也不需要她來傷腦筋。
不過戚爾舒倒是出了個注意:「實在不行你倆要一個吧,反正你倆看著這輩子也沒指望遇到真愛了,要個女兒,到時候定娃娃親。」
紀箋:「……」
她想,談之醅要生個女兒就很容易嗎?她感覺他這輩子都沒女兒命,他們家三個都是男的呀。
想著想著,她不禁又想起昨晚車裡。
剛好外面傳來開門聲,接著一抹高大的身影進來,白襯衣黑長褲。
似乎她那次在學校說他穿這個好看後,談之醅現在穿的越來越多了,好像也習慣這雪白雪白的顏色上身了。
他穿著是真好看,紀箋很喜歡他身上那種有些清雋氣度不凡的氣質,和充州城裡那些浪蕩到骨子裡的二代都不一樣,談之醅骨子裡是有紀箋鍾愛的那種氣節風度的。
談之醅看向床,女孩子醒著,握著手機,顯然還沒起床。
「這麼早?」他嘴角掛著抹淺淺的弧度。
「嗯。」紀箋不動聲色地應了下,「你怎麼這麼早?」
「也剛起,你不用急,還沒做飯呢。」
「奶奶呢。」早飯一般是奶奶做的,老人家睡不著,每天都很早起來,自己先吃了飯再給他們重新做,讓她不用麻煩,年輕人哪兒在意一頓早飯,她閒不住,也說非吃不可。
談之醅路過床邊,彎下身去摸摸她腦袋,再起身去開窗:「她說一會兒去上香,在準備東西,沒來得及給我們做,我說我來就行了。」
「嗯。」
談之醅覺得關了一晚上的窗,屋子裡有些悶,所以開開通風。
回頭床上的人已經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又安睡著。
秋末初冬早晨清寒的冷氣合著晨陽灌入,臥室氣溫驟降兩度,看著看著,她嘟囔說冷。
談之醅又闔了闔窗戶,只留一絲縫隙。
隨之紀箋聽到腳步聲走遠了些,等了等也沒再傳來,就睜開了眼睛。
屋子裡確實空無一人,房門倒是沒關緊,半闔著。
紀箋想要再睡,但腦海里總有些揮之不去的影子,就也睡不著了。
她起身去洗漱。
談之醅在樓下廚房轉了轉。紀箋不太會做飯,在充州的那個院子裡,他給她安排了個阿姨日常買菜做早餐和晚餐,午餐她是在學校吃的,晚餐有時候也是和同事一起,阿姨基本只負責早餐和給她收拾收拾本來就很乾淨的屋子。
偶爾他過去吃飯的話,就都是他自己下廚,他會變著花樣給她弄些新鮮好吃的玩意兒。
早上她喜歡喝粥,談之醅今天就打開冰箱找食材。
這兩天天氣都不好,奶奶沒怎麼出門買菜,所以冰箱裡空空的也沒什麼新鮮的貨物。談之醅在冷凍層找到了凍著的乾貝,再翻了翻,找了幾樣搭配的食材出來。
紀箋下樓時已經換了身整齊的衣服,一身牛仔褲裹著兩條筆直又纖細的腿塞在短靴里,手上搭著一件薄款外套。
手機什麼的都拿下來了,打算吃完和奶奶去上香,她前幾天就聽老人家說過了,說趁著在國內,去上個香,求什麼紀箋也不知道,老人家一年上很多次香,山上有個香火不錯的寺,一年很多次菩薩誕辰。
收拾東西耽擱了一點時間,這會兒已經聞到了粥的香味。
南方的粥花樣挺多的,談之醅又是對她的吃食沒來由的上心,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他還是放了不少料。
紀箋沒進廚房,先去看了看外面的天氣。
直到談之醅的聲音透過廚房那一扇飄窗溫柔傳來:「箋箋,吃飯了。」
紀箋進了屋往餐廳走去。
看著那香氣四溢的粥,她調侃:「一大早這麼豐盛,餓呀?」
「嗯,我餓,你不餓。」他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