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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是一個女孩子,二十來歲的同齡人,臉頰邊挑染著一綹粉色的髮絲,化著煙燻妝,妖嬈魅惑。
見了紀箋,聽了她的話,先是一頓,再然後,又收回眼神繼續往裡開了進去。
紀箋微怔。
她眯了眯眼瞧著那保時捷鑽入車位中,橫七豎八地停好。女孩子開了車門下來,副駕座還有其他人,一併走出車位。
花枝招展地從她面前路過時,女司機都沒看她,而是嬉笑著和身側的女伴說:「好久沒見了,我還以為分了呢。哎紀箋這兩個字不愧是充京城裡的傳說啊,談之醅的會所還有專屬車位給她啊,是我孤陋寡聞了,這年頭情人伺候得好,還蠻有地位的呢。」她笑得好不樂呵。
那女伴往後睨了眼紀箋,嘴角扯了扯,但也沒有多加附和什麼,只是一起往電梯去了。
紀箋鬆開剎車,掛了倒擋換個車位停好。
下車的時候,她覷了一眼自己停了幾年的位置,回味那句話……
其實這些年,因為她在南鍾來去自如,大家雖然猜測她是談之醅的情人,但是對她還是抱著十二分的尊敬的,尤其男人,那些權貴壓根沒人敢對她亂開玩笑或者覬覦什麼。
談之醅是什麼人?在充州商圈和權貴二代的這個圈子裡,談之醅都是中心點,他在充州說一不二。
紀箋說服自己算了,一點小事而已,不要去計較了。
但是邁開腿的那一步,看著車位上囂張停著的那輛粉色保時捷,看了幾眼,回頭看了眼自己同樣的保時捷,再回味她剛剛那幾句話,她還是覺得,過不去……
她拿出手機給南鐘的經理打電話。
城內沒人知道她和談之醅的真實關係,但經理肯定知道,所以接到她的電話,立刻就上了車庫。
紀箋問他車庫裡拖車能開進來嗎,經理都懵了,「啊?」了一聲,「拖車?」
「嗯。」紀箋靠著自己的車尾箱,盯著那輛保時捷,「你看到沒有?那輛車子。」
經理瞥去,看到那邊陌生的車子,才想起來他們老闆夫人今天車不是停在她專屬車位上。
回頭問,紀箋給他解釋了下來龍去脈。
經理聽到她一字不落地複述那個女孩子的話,眉頭越皺越深,話落馬上說安排安排,拖車叉車都馬上開進來。
紀箋還是很好說話的,說:「你先去問問她,要自己來開走嗎,不然就拖走了。」
經理馬上打電話給了手底下的人,讓去問。
沒多久,好幾個人從樓上下來,嘩啦啦地把靜謐的車庫弄得喧譁熱鬧。
那女孩子走到紀箋面前,經理給她介紹說:「安小姐,那A1的車位是我們紀小姐的呢,隔壁A2是老闆的你也知道吧?你要不,換一個停,這還早呢南鐘的車位還一大把,二三層都能停。」
女孩子盯著紀箋,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冷笑道:「哎喲喂,我當是什麼事,一個車位。談之醅的情人就這個心胸格局是嗎?一個車位還要拖車,是擔心車位沒了在談之醅身邊也沒位置了嗎?一個車位象徵你的地位嗎?絕了我天。」
紀箋抱著肩靠著車位,眼眸微闔,沒有說話。
女人又指著她道:「你讓談總來請我移開吧,不然他尊貴的客戶今兒就喜歡那個車位了,我們紀小姐,紀老師,不好意思啦,您就仁愛一些慷慨讓位吧。」
經理馬上說:「不是的安小姐,我是通知你去挪車,不是請你挪車,你不挪我也會幫你挪的。」
「你……」女人手指指了指他,抿唇,大眼睛瞪得兇狠狠的,「你一個破經理,你誰啊知道我是誰嗎?靠。」
經理笑:「知道的知道的,我已經稱呼您安小姐了不是嗎?但是相信安小姐也是講道理的,凡事有主有次。那車位確實是紀小姐的,她要是平時沒來玩您可以隨便停,我們紀小姐不在意這個的,但主人來了你當她的面停進去就不合適了是吧?除非您求求她,讓她給您停一晚?」
「你……」她越氣了,一副想吞了他的表情,「我求她?」
「那不然就叉車來叉開了。」他馬上準備打電話讓人把那車開進車庫。
女人氣得不行,走到一側去打電話了。
一會兒從樓上又下來了幾個男人。
來的人一看那抱著肩站著的紀箋,紛紛對視一眼後沒說話,再然後有人去扯那女孩子,低語了兩句大意是別鬧事,去挪車。
但那女的覺得太沒面子了,愣是死活不讓。
她一橫經理也煩,這是在南鍾啊,全充州進來最難的一個會所,還惹的是紀箋,她多低調啊,來這玩兒也常年在包間裡不露面的,從來沒有過是非,經理實在看不下去了。
當然也沒必要看下去,從來沒聽說過老闆還要被客人欺負的,整個會所都是談之醅送給紀箋的,談之醅的車位都是A2,A1才是她的。
所以經理直白地就說要開叉車來了。
…
談之醅大約十點半到南鍾,準備接紀箋回家,一到就感覺今晚氣氛有些不一樣,耳邊還時不時能聽到「紀箋」兩個字。
還沒等他找經理,人就過來告訴了他今晚發生的一點小事。
據說後來紀箋報警了,估摸是不想把一個小事情折騰到要他這個老闆出面得罪人。
警察也確實來了,訓了對方一通讓挪車道歉。不過今晚整個場子徹底都有了下酒菜,都在談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