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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是真的想去當興趣班來上,其他人都是奔著考證去的,她起步晚落後一大截不說,基礎知識不過關,還被任課老師說自己手指太短不適合練鋼琴,齊水第三天就沒去了,或許是從小就跟齊妙比,她挺敏感的,尤其是對周圍怎麼看她這種事十分在乎。
她想著要是再去培訓班那就是自取其辱,負責培訓的老師說當時是為了湊人數的優惠價才讓她進來,但是她退出去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費用只會退90%,魏女士當時臉上就黑了。
好在負責老師說齊水以後可以隨時都來培訓的地方聽音樂會,買樂器也能打8折,有了這幾條,這事才算過去了。
齊水不適合練鋼琴是她的問題,後來老師說她彈吉他倒是可以,齊水就還挺想試試的,大的吉他不行,試試小的烏克麗麗也行嘛。
想法說來就來,齊水又是個行動派,穿上外套就出了門。
早上的時候下了點雪,這會地上是又濕又滑,齊水小心翼翼的走路,有好幾次還是差點摔了。
她沿著路邊街道慢慢走,隨後坐上了去往樂器店的公交,下一站,陸陸續續上來好幾個男生女生,各個發色酷炫、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齊水一眼瞥見一個粉頭髮男生路在外頭的膝蓋,忍不住為他的勇氣點了贊。
金城的冬天可達零下幾度,他竟然也不怕腿凍壞到截肢,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不省事。
齊水這一好奇的舉動偏就不巧的讓粉頭髮男生看個正著,他對身邊的朋友示意,齊刷刷幾雙眼睛看向齊水,她不是木頭人,對於外來的打量的視線她看得懂,幾乎是下意識的低下頭,瞧見她邊上的空位,心裡不停默念著「不要過來坐這個位置啊,拜託拜託」,神仙去冬眠了,沒有聽到她的請求,粉頭髮男生吊兒郎當走過來,身上的別針銀飾項鍊發出細微的聲響,齊水更不敢抬頭。
「喂!」
「不好意思,借過!」
齊水在粉頭髮坐下來前,當即做了個明智的決定,迅速起身。
粉頭髮單手插在褲兜,還挺禮貌的側過身子讓她,齊水麻溜走到公車後門,扶著扶手一動不動的挨了一站。
這期間,她仍舊能感受到粘在身上的視線,還有他們不算小聲的私語。
「她是昨天跟著衛烊的人吧。」
衛烊?齊水吞了吞口水,她也記起來了,那個粉頭髮男生就是之前圍著衛烊的一員,臉長得一般,就是粉色太鮮艷了,很難讓人忽略掉。
可是盯她幹嘛?她跟那個叫衛烊的男生是半點關係都沒!
齊水後腦勺都開始緊張了,尤其是當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後面大笑,齊水恨不能破窗而出。
還去什麼樂器店啊,烏克麗麗也不要了,下一站就直接回去算了。
做好打算,等報幕聲響起,勝利就在眼前,然而那群人走到後門,直接將她圍住了,齊水為了好下車是站在了公車門的台階上,公車上的乘客不是特別多,她這樣做擺明了是要下車啊,但是這些人也要下車嗎?是跟著她一起下車嗎?
離譜!無語!
齊水想要不她再回去坐著?
不過是身體往後挪了點位置,一個嬌氣的女聲隨之響起,「哎呀都要踩到我了,你別亂動行不行?」
「哦哦,抱歉。」齊水窘迫到耳根泛紅。
度日如年的心情,誰懂?菩薩會懂她的焦慮嗎?
「下一站,草湖公園。」
齊水鬆口氣,車後門一開,齊水立馬跨出去,背後卻被誰推了一把,她踏上公交站的台階差點崴了腳,好在有人扶住了她。
「謝謝。」抬頭,愣住。
齊水嚇得往後退,「怎麼是你啊?」
衛烊逮著她胳膊,沒讓她後仰,他沒回她的話,視線卻在看她身後的那群男生女生,幸好那群人沒有下一步動作,粉頭髮男生僅僅是冷笑著看了一眼。
衛烊拉著她朝反方向走,「你先別廢話。」
齊水不由緊張,「怎,怎麼?」她潛意識回頭,那群人搞什麼啊,怎麼還能折返回來跟他們走同一個方向呢?
「衛烊,他們不會是想跟上來吧!」
「哈哈……怕了?」衛烊說歸說,腳步跟著加快,齊水幾乎要小跑了才跟得上,「你說清楚行不行?我不想跑了,我跑不動,他們是跟你過不去,我為什麼要跑啊?」
「你記得住我叫衛烊,所以我也知道你叫什麼,齊水,昨晚就當過隊友,今天哪有拆夥的道理,而且很明顯的你也知道他們是故意跟著我們。」
齊水氣死了,有苦說不出,還不如不下車呢,公車上能對她做什麼?
「報警吧,這是校園欺凌!」
衛烊笑出聲,「可以,你報。」
齊水才快走了一小會就開始大喘氣了,她掏手機時,衛烊再次打斷她,「報警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對這邊的路熟悉嗎?」
「哈?」
「是這樣的,我們得……加速了!」說完,衛烊拽著她使勁往前奔,兩人狂奔在馬路上,齊水好幾次腳下打滑險些撲街,最後都被衛烊穩住了身體。
他今天穿了夾克棉襖,機車褲,馬丁靴,平頭之前染的顏色已經很淡了,耳垂上的藍色耳釘倒是閃亮,每次齊水有意看向他,都會被那點閃爍的餘光感染到,一顆耳釘足以見證了他的不羈,一連遇到兩次,卻次次都在「逃命」,還有誰的經歷比她的更離奇嗎?